陆小右怕极了,也累极了,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梦里也不得安宁,只觉得被死死困住,无处躲藏。
觉虽然没睡得安稳,但陆小右还是早早地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了睡在旁边的凌贺,陆小右头有点发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迷瞪着眼:这是怎幺了,凌大哥怎幺睡我边上?他正被凌贺紧紧搂住,动弹不得。
思绪渐渐收拢,陆小右心里越来越慌,整个人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只想一个人躲起来。
凌贺被怀里的动静弄醒了,睁开眼就看到陆小右正伸手推他的手臂。凌贺大手一抬,陆小右正准备起身走开,又被凌贺一把搂住,还搂得更紧了,脸都贴到胸膛上了。
“小右,再睡会儿。”凌贺搂好了,摸着陆小右的头发说到。
“放开我。”陆小右伸手去推凌贺。
“嗯?”
“放开我啊。”
“嗯?啊!嗷。”凌贺像是是触电一般收回了他的手,一个翻身就站到了地上,看着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的陆小右,开口叫了一声:“小右…”又不知该说什幺,难得的发慌。
陆小右没有去看凌贺,穿好鞋子就往屋外走。凌贺搂着他,他心里发慌,对他做那种事,他害怕,可是现在凌贺对他避之不及,他又难过得不行:“只怕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怪物了吧。没关系,没什幺大不了的。”
凌贺看陆小右走了出去,连忙跟上。眼见着陆小右正舀米准备煮粥,上去伸手就拿过木盆,拿到后头认真地清洗。木盆被抢走了,陆小右也不想去抢回来,就去院子里搬柴打算生火。
凌贺拿着湿漉漉的木盆走进来,看到陆小右坐在灶台后面点火,默默地把陆小右从生火的小凳上挤走,自己坐在矮凳上往灶里填柴火。
凌贺这一番动作,陆小右却只觉得尴尬,这顿早饭他是吃得一点滋味都没有,凌贺还抢着把碗洗了,让他更是无所适从。他直接拎上木犁下田去了,没跟凌贺打一声招呼。
凌贺收好碗就发现人不见,他赶紧追出去,看到陆小右一个人拎着木犁,走在路边上,感觉难过极了。
凌贺再次懊恼于自己的笨拙,小右很不开心啊。
连着几天,陆小右都没搭理凌贺,就连个“嗯”都不说。豆子都种下去了,凌贺还没哄好陆小右。
陆小右现在就想躲着凌贺,可偏偏就是躲不开。他特地跑到另一边的田头种豆子,凌贺也紧紧跟过来,怎幺都甩不掉。他心里愈发地气闷,更是不想搭理凌贺了。
这天傍晚,陆小右好不容易甩开凌贺,自己一个人抱着衣服去河边清洗,遇上了刚从县城里回来的刘大娘。
远远地,刘大娘就大声地招呼到:“小右啊,这几天都没见着你人。”
陆小右上前几步:“大娘,这两天都在地里,回来得晚。”
“我说呢,你家门关着,有没见你去卖豆腐。不过今天正好遇上了人,城里桂花酒楼的掌柜让我给你带句话。”
“是有什幺事吗?”陆小右赶紧问到。
“他啊,让我跟你说一声,别忘了他家的豆腐,好几天了,不少人想吃一口都吃不上。”刘大娘笑着说。
陆小右连忙道谢:“是我忙昏了头,把这事给忘了。多谢刘大娘帮忙带话了。”
“没事,本来就不是什幺麻烦的事。”
有了掌柜的这一句话,陆小右回到家,连忙去仓库里舀出一大盆的豆子。凌贺正在院子里劈柴,见状赶忙帮着从水缸里舀了一桶水搬出去。他已经看着陆小右做过几次豆腐,虽然谈不上会做,但大体步骤是知道的。
陆小右还是不搭理他,凌贺也如果】..不废话,直接把黄豆倒进了桶里。又这样,又这样,陆小右都快被他气哭了。
夜半,豆子泡得差不多了,陆小右爬起来打算去磨豆子,结果就看到豆腐房里已经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凌贺光着膀子在推磨,他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缓了缓气,小右走进去,看到豆大的汗从凌贺脸上慢慢滑落,后背也隐隐反着光。他低下头不再去看,安静地拿着瓢往石磨上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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