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状甚痛苦的奇景。
铁蛋不肯进屋,抹着眼泪独自站在费神医等人门外,从窗缝里盯着里面风风火火忙碌着的神医大人。
萧玖去桃花镇传信已经归来,告知秦颂风:“这一路没有任何埋伏,说明苏骖龙损失太重,自己也受了伤,已经撤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秦颂风问:“你有急事?天都要黑了。”费神医家人少房多,她住起来并不麻烦。
“没事,只不过我不喜欢在这里耽搁太久,怕被人认出来。”萧玖眨了一下眼睛,“以前苏家墙边有棵老树长得很粗壮,我若不小心惹着苏夫人,她最爱脱了我的衣服吊在那棵树上,引来村民围观。没准还有路人记得我的脸。”
财大气粗的苏家管教一个不知从哪买来的“小丫鬟”,路过的村民自然无权过问,不但无权过问,说不定还很喜欢看,毕竟萧玖的长相真的很不错。
面对这位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女高手,秦颂风不敢流露出任何同情,但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沉默。
萧玖自己笑了起来:“我现在脸皮比谁都厚,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她居然转向了季舒流,“季兄你过来,我有事相商。”
季舒流状似痛苦,其实只是背后的伤口被汗水浸湿了有点疼,并无大碍,闻言便毫不费力地爬起来跟过去。
萧玖无声地看了潘子云一眼:“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萧玖面色凝重:“潘子云绝不是天生这么瘦的,十三年前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长得很匀称,现在我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宿疾。他跟你说过奚十四的事吧?”
季舒流的表情一肃:“说得很详细。”
萧玖道:“小奚是我的患难之交,可惜我当年力有不及,没能在苏潜折腾她的时候及时救她,后来……也是年幼无知,一想起永平府三个字就恶心得受不了,直到她病故,都没回来看过她一眼。”
季舒流小声道:“人之常情,换我也不想回来了。”
萧玖微微垂下头,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柔软的情绪:“小奚曾经告诉我,潘子云十一岁就父母双亡,他从小对父母非常依恋,心里难以承受,好几年窝在家里不跟外人说话,直到认识了小奚才慢慢走出来。
“所以他虽然是个男孩,却什么都不太懂,当年其实是小奚自己教给潘子云那些事的,后来怀上胎儿,实在怪不得潘子云。但潘子云未必这么想,他变成这样,很可能是在自己折磨自己。”
季舒流打了个寒战,想起潘子云说起往事的时候,曾经一字一顿地说:“杀死她的凶手,我也应该算一个。”他写的《逆仆传》也好,《逆子传》也好,哪个不是死得干干净净、玉石俱焚?
萧玖道:“我不知道怎么劝人,秦颂风估计也不懂,你可能倒懂一些。要是有机会,你帮我劝劝他。小奚地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他这么早就下去。”
季舒流急忙点头:“我一定努力,他是我的朋友。”
二
萧玖离开不过片时,费神医筋疲力尽地从鲁逢春那里出来,说他的命暂时保住了,不过一时还醒不过来。铁蛋一直趴在窗外等着,见状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听费神医的一位徒弟细致讲解鲁逢春昏迷期间应该如何照料。
费神医是个晒成了红棕色脸的胖老头,五十来岁,面相带笑,一看就是个广交朋友之人。他满头大汗地走进客房,向潘子云问出在场几人的身份,便乐呵呵地道:“竟然是秦二门主,这么年轻!”原来他主治外伤,和附近江湖中人时有来往,也懂得一些江湖事。
费神医握着秦颂风的手,继续乐呵呵地道:“诶呦?你发烧啦,烧得还挺高,怎么不早说。”刚才把鲁逢春从鬼门关抢回来太过劳累,他已经没力气亲自医治,便叫他的几个徒弟来给秦颂风重新清洗所有伤口。
清理到腹股交界处的刀伤,季舒流才发现伤口距要害之处不足一寸,骇然道:“这是哪个杂种下的手?差点……”
差点把他老婆变成太监!
秦颂风嗤地一笑:“那群小杂种还欠点火候——是最早假借倪家庄的名号过来催债的几个年轻人。我看他们武功不像苏门的路子,设伏的风格却和苏门接近,可能是苏门没把握,自己又雇来几个替死鬼打头阵。苏潜那个册子上也写过类似的布局。”
这处伤口虽然险,却不重,重的是左后肩和双脚踝先中了枪、又被钩子钩出的诡异伤痕,以及贯穿双腿将秦颂风钉在地上的那两处伤。
前者引起了费神医的兴趣,他惊叹于那布雾郎君下手之准之狠,觉得此人居然去玩逼供,而不是学习外科,实乃浪费天赋。
后者让秦颂风吃足了苦头。由于伤口全部高肿,费神医的徒弟们洗净了附近半凝的血痂,扒开伤口,用配好的药水从外到里仔细冲洗,避免外毒侵染。秦颂风虽然静静坐在那里,没用别人按着,可到最后连费神医的玩笑都没力气回应了,夏天的衣服薄,他的衣服吸饱了冷汗,汗水顺着衣袖一滴滴落在地上。
费神医离开之后,秦颂风衣服都懒得换,面朝里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热度没有更严重,但也没退,而且显然无法入睡。季舒流去后院要了热水和一套干爽的衣服,帮秦颂风擦汗、换衣,然而好像没什么大用,衣服不久之后又湿透了。
此刻大约已是后半夜,屋子里点着蜡烛,季舒流坐在床边盯着秦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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