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力气,而心脏在那个时候也会跳动得特别快,气息紊乱,眼前发黑,脑袋里不断冒出“他们都死了,他们又死了……干脆我也死了吧”之类的颓唐念头。
他还是没能保住陆家平安、师尊无恙。
重来一次,居然重蹈覆辙——不,是犹有过之。这一回,他连敌人在什么地方、是否有敌人都不知道。
莫非这就是命运?是否命中注定了他必须失去所有爱他的人,即使一切外敌都已不在,他的家人和恩师却还是得走上和他阴阳相隔的老路?
他能反抗天道,反抗法则,却反抗不了命运……是这样吗?
这就是弱小吧。
在强大的命运面前,他一次又一次被捉弄,被遗弃,被孤立。无论他怎么去争取,都难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就算他拼了五千年,不惜身死以求偿愿,却被天道、法则之外的强大力量一棍子打回原形,被迫重新品尝因弱小无力而绝望挣扎的痛苦……
但是,不幸中的万幸,这次与上一次有了些微的不同——
陆漾硬是撑着发虚发软的身子站起来,又一次望向宁十九。
——有人陪在他身边了。
这一回,在他每每要倒下的时候,那个面容凶恶的家伙都会及时过来扶住他,支撑他,让他不至于陷入完完全全的绝望深渊中去。
这人要和他并肩战斗,还说什么“休戚相关”……谁与他休戚相关了?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我的天劫!
虽然对宁十九表达出来的“齐心协力”、“一致对外”等同伴专有名词表示不满,但陆漾依旧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可是很快地,那还未完全展开的笑容迅速地被担忧和恐惧压了回去。
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云棠又发生了什么?
他们还活着吗?
如果他们真的死了,是谁杀了他们?
为什么杀了他们?
陆漾烦躁得要命,准备再去兜几个圈子,忽听那边跳大神也似的宁十九转回头来叫道:“找到了!”
“在哪儿?”
陆漾喜出望外,一步蹭了过去,扯着宁十九的衣服急急发问,眼睛闪亮得如映万点繁星。
宁十九对他的失态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暗自一笑,口中道:“没找到人,只找到了……”
“没找到人还说什么!”陆漾大喜之下,接着便是大怒,“贼老天,你耍我吗?”
“……敌人留下来的线索。”宁十九不疾不徐地接着把话说完,一指东北角的某处屋子,“你爹的书房里,有……”
“有谁?”
“有画。”
陆漾先是一怔,继而气得眉梢眼角都红了,咬牙道:“不把话说完,你这呆子脓包果然是在耍我!”
宁十九也不和他吵,只一把扛起他,嗖的飞到了陆彻的书房前。
陆漾方才已经把这儿翻箱倒柜地搜了很多遍,指望着能看到他爹收到的圣旨或密信,又或者能翻出陆大帅命令全军和全家隐藏起来的手书,又或者是专门留给他的什么线索……然而并没有。
他在此处一无所获。
再次回到了这儿,陆漾抓着门框,竭力消去超音速飞行带来的头晕和恶心,骂宁十九道:“刚才不见你那么急,现在倒如此争分夺秒,好歹也考虑一下我的凡人身体啊……”
宁十九敷衍般的随口道歉了几句,走进陆彻的书房,从一堆被陆漾愤怒地扔到垃圾桶里的废弃稿纸中抽出一张,摊平了褶皱,翻来覆去地观看。
陆漾摇摇晃晃走过来,一把夺过废纸,瞪着上面不知所云的涂鸦道:“这就是线索?哪门子线索?”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天道有如此倾向。”宁十九琢磨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和陆漾解释天上那些玄乎的事儿,不过陆漾也不甚在意。
他直截了当地发问:“天道说我该怎么做?”
宁十九想给他解释“天道是不会说话的”,但就像解释人类的思维和语言是两码事一样,他完全找不到言简意赅的表述方法,便不去深究细节,只是道:“血。”
“什么血?”
“你的血。”宁十九指指陆漾,又指指他手里的那张纸,“据说……答案藏在就被锁在了这纸上的一幅画里头,而你的血会把那幅画显现出来。”他顿了顿,有些同情地道,“要很多血。”
☆、第20章 刹那昙花:画昙
陆漾自然不会在乎他自己的血。虽然他身子现在不是很好,但多数是心理原因,而非外在的伤病原因。
所以他“刷”的摸出来一把小刀,面无表情地就向自己的手腕大动脉割去。
宁十九阻止不及,看汩汩的鲜血瞬间就润湿了整张纸,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说是很多,也没必要这么多!你莫不是有自杀倾向吧?”
“是啊,你才知道?”
陆漾淡淡一哂,把纸递给宁十九,苍白着脸哼唱道:“忆经年,鸳鸯浴沧澜,而今伶仃轻云烟。又作新衣裳,盼郎且一观,妾身思君不思仙……”
“妾身?”宁十九觉得这位已经入魔了,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学怨妇唱什么凄凄楚楚小曲儿,“思君?”
结果令他更吃惊的事情出现了:陆漾手腕上那狰狞撕裂的伤口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他手臂上的鲜血依旧在向下滴落,宁十九简直要以为自己刚才花了眼睛。
他一把攥住陆漾的手臂,觉得“眼见为实”这句话已有些靠不住脚,便干脆动手摸了摸。
陆漾的肌肤很是细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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