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脑袋被门板夹了才会拉他上来。
“那坦然家算怎么回事?”我问钱空。
“他家的事情,你问他不就好了吗?”说完,钱空头也不回起身走了。
“诶,你哥哥性格怎么这么阴暗!快死的时候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活过来了又没理由的生气,你可千万别跟他学啊!”还没等他走远,我拉了他弟弟钱帅故意高声抱怨,生怕他听不到。
第二天一早,我们早早去了坦然家,他母亲正蹲在河边洗米,看到我们几个又回来了,张大嘴巴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坦然和他年迈的老爹看了我们也是一个劲的皱眉头。
吃了早饭,碗还没放下,就把我们昨晚遭遇到的一切告诉了坦然一家,他父母听了,先是一愣,老两kǒu_jiāo换一系列复杂的眼神,叹了口气。
“是我当年造的孽啊……”坦然他爹痛苦地将身体蜷成一团,在自己儿子的催促下,终于说出了实情。
当年,其实村长的屋子,离村妇们洗衣的河流并不远。出事那天,他看到村妇们早早就抱了脚盆回来,却惟独不见自己的老伴和儿子,从那些村妇的眼睛里,村长立马查觉事情不对。跑到河边一看,自己的妻子在河中央挣扎,傻儿子还在那儿指着他娘破口大骂,完全没有援手的意思。
原来,朱大壮他娘把儿子扯了回来,自己却被河底的蛊蛇草缠住,带到了河中央。
村长想下去救啊,真的是想下去救,可自己虽然在河边长大,却根本不识水性,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在河中央一点点失去力气,慢慢沉到河底。
村长在岸边哭得嗓子都哑了,又气又恼,回头一看,自己的傻儿子还在那破口大骂,这些年来积攒的屈辱和压抑在这一瞬间爆发,操起老伴遗留在岸边的打衣棒,一下朝儿子脑门上夯了下去,这一下,十几年的父子情分全都抛在了脑后,村长眼睛里只有愤怒和亢奋。
最后,当他把自己儿子的尸首一脚踢到河里时,脸上的眼泪虽然一直没停过,但心里却好像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解脱了一样,回到家,除了偶尔想念下老伴,也就再没别的了。
江红鲤听完打了个冷战,抱着胳膊挨我坐下,又问道:“那你们知道内城河底的蛊蛇草是怎么来的吗?”
“蛊蛇草?”村长抹了把老泪纵横的脸,思绪仿佛一下飘到远古。
“这只是一个传说,我们小的时候都会听家里的老人讲起当年朱牙镇的传说,只是,没想到竟是真的!”
“当年朱牙镇发生了什么事?”我赶忙问道,钱帅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三百年前的朱牙古镇,是远近闻名出人才的地方。这地方出的人才,不是文人,也不是武将,而是伶人,也就是现在所说的——戏子
要搁现在,我们定要尊称一声艺术家,可当时那个年代,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些都下三滥,让人瞧不起的行当。”
听坦然他爹说着,我的心,似乎也回到了那时。
三百年前的朱牙镇,青瓦厚瓦,雕柱玲珑,戏台上唱的是痴男怨女人情冷暖,吟词转调绕梁不休。戏台下则是另一群痴男怨女如痴如醉如梦如幻,整个水乡中的朱牙镇,都好似氤氲着丝丝缕缕的水气一般。
那时,全国各地大小戏班的班主,每到开春之时,便会涌往朱牙镇挑选七八岁大的男孩买回各自班台。那时,两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朱青、朱子溪也在这个春天,被人装上了不知去往何方的马车。但不管去到那里,等待他们的,都不是什么好去处!
朱青和朱子溪不是兄弟,只是刚好被人贩子抓到一处卖的两个孩子,他们除了知道自己从懂事起便在朱牙镇,所以姓朱外,连名字都是后来的班主给起的。
两个孩子,自小便入了戏班。虽然都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却一个生得俊朗不凡,天生武生的料,一个是媚眼如丝,天生的伶官佳人,二人扮妆上台,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戏班里过的什么样的日子,看戏的从来不知道,也不关心,只有真正唱戏的才知道,这戏哪是教出来的,是打出来的。自从来到戏班,青和子溪没日没夜地练功,两人兄弟一样互相依靠照应。功练得不好,挨了鞭子,两人钻在同一个被窝里一边抹眼泪,一边用手蘸着唾沫涂着对方的伤口,然后挂着满脸的泪水相拥睡去;唱好了,师傅高兴赏两个钱,两人乐颠颠的手拉手去城门口喝一碗热气腾腾地杏仁茶,清香微涩的杏仁味儿在唇齿间交缠,暖着彼此的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酸甜苦辣,十年光阴转眼过,戏班也换了许多地方。当年的小孩子,转眼长大。一个是戏班里的头牌武生——朱子溪,另一个是远近闻名,艳压群芳的伶官——朱青。
这两人,台上演绎着牡丹亭悲欢离合的才子佳人,台下则好得跟一个人一样。这样天衣无缝的默契搭档,要多少年才能打磨出这么一对,老班主自然是当个宝贝捧着。然而,时逢乱世,哪里的饭碗都不好找。在辗转各处,卖艺求生的路上,老班主又害病死了,老班主的儿子,一个整日只知妓院赌坊,赌坊妓院的败家子接了戏班。戏班众人虽是暗自叫苦连天,但也没有办法,自己的卖身契还在人家手里撰着呢!再说,逃离这家戏班,奔到另一家戏班,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分别!
话说,从古到今,戏子和婊子就是归在一处说的。新班主上任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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