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行的情绪却是低落了下去,想陪他并肩作战,却只会拖他后腿。
而且,进来之后,叶怀川好像都没怎么理他。
“说起来也是缘分。”几杯酒水下肚,肠腑暖了,话也随之变多,那点热辣的酒精在人跟人之间架起一座桥梁,瞬间让感情升温,只是那座虚影一样的桥是那么薄弱,走出这个包厢,风一吹,就化为泡影。
顾谨行心知不妙,顿时睁大眼睛拼命盯着唐夫超。他敢打赌这个男人一定感知到了,却偏偏视而不见,温和的对叶怀川说:“我跟小谨,奥,也就是小叶总你的爱人,还有过一面之缘。”
顾谨行不指望唐夫超说出什么好话,也知道瞒不住,索性眼观鼻鼻观心,装死。
果然,就听唐夫超说:“那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叶怀川从头到尾脸色都没变一下,端的是不显山不露水,只在唐夫超停顿的当口顺应他膨胀的自负感接了一句,“还请唐总细说。”
“同类交友场所。”顿了一下,唐夫超一笑,“当然,不追求精神文明,只寻求□□贪欢。”
“小谨在一众各式各样的男人中间当然还是出类拔萃,奥,身边还跟着个同样耀眼的男人。像叶总这么洁身自好的人,说出来怕吓着你,在那个圈子里,没有所谓的道德操守,即使身边有伴,还是会有很多人因为垂涎美色趋之若鹜,说不定…就能几个人共同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说起同志圈的水深水浅,唐夫超兴致盎然,好像在谈一件他极其感兴趣的社会趣闻。
顾谨行面无表情,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恶人先告状的小人,挑挑捡捡,自己做错的自动忽略,他人的是非数倍放大。
“劳烦唐总操心。”叶怀川忽然笑了,白纸平白开出红莲,好看又惊艳,“这事想必有些误会。我因为生意上的原因去过那个地方,谨行跟我闹脾气,赌气跑去那里。那天我其实一直跟在后面。你说的那个人我也认识,混血是吗,是喜欢谨行,但谨行对他没意思。”既然唐夫超虚虚实实,那么叶怀川便半真半假,一席话完美无缺,恍若就是事实。不管如何,顾谨行就是个闹别扭的小情人,而过错都在他身上。
唐夫超显然挺意外。
顾谨行更是,怔愣过后,一错不错的盯着叶怀川,目光沉甸甸。
唐夫超自然不信,可是又没有反驳的力证,所以在表面上装持出原来如此。
对于身边从不缺人的唐总来说,顾谨行只不过是一只误入他领地的小鹿,出于对美色的liè_yàn,他当然会过去勾搭,勾搭不成也无所谓,没什么特别深的执念,转头就忘了这事,反正美人有的是,足够他左拥右抱。
本来他对这次的项目就没什么兴趣,毛头小子被捧得再高,终究是还嫩,只不过看在那张脸的份上,勉强纡尊降贵。否则也不会单独赴宴。虽然叶怀川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气场太强。
没想到倒有意外之喜,这次碰到,倒是将那日对顾谨行的那点想法全部勾拉了出来。
“还怪我吗?”叶怀川忽而望向他,温柔的说。
顾谨行愣愣摇头。
叶怀川满意的收回视线。
“没想到叶总也是个fēng_liú人物啊。”唐夫超笑道,颇有点意味深长。
两人又斟了几杯,这一茬看似就这么被揭过去了,但顾谨行知道,回家有键盘、遥控器等等在等着他。
“唐总,不知道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料也爆了,酒也喝了,正事总算上盘。
唐夫超面深如海,看不出深浅,“我想叶总也知道,二环南路那块地皮,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是一流地段,价格实在不低,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弄个美术馆,那可是稳赔不赚的事。”
美术馆?顾谨行惊讶的看向叶怀川。
仿佛感知到他的目光,叶怀川对他笑了笑,然后对唐夫超说:“谨行是做这方面工作的。”
唐夫超露出个浮夸到不行的恍然大悟表情,“一掷千金为红颜,可以理解。”又故作沉吟,“不过,这地段我无论造点什么,营业额铁定都比租给你高上不止零星半点。抱歉,这么说可能有点唐突,但是商人嘛,最终目的肯定还是逃不过‘盈利’二字。”嘴里说抱歉,他脸上的表情可一点都不抱歉,反而带点施施然的样子,就是在明摆着告诉他们,我就是趁火打劫,强词夺理。
“租金方面,全看唐总的意思。”叶怀川面不改色道。
唐夫超挑起唇,他这人眼尾稍长,一不小心看人就带着股似笑非笑,瞧着让人讨厌,“没想到叶总跟小谨的感情这样好。”这话怎么听都含着一股讽刺的味道,感情这么好谈着谈着怎么还各自去了gay吧。
“但是你知道我这个人吧,最不缺的就是钱。”虽然是事实,但也很狂妄,“我做事讲究一个兴趣,但是世界上钱买不到的兴趣很少。”说到这里,唐夫超喜欢卖弄的毛病又犯了,停下不说了。
“唐总有话不妨直说。”
唐夫超这才满意的继续道:“这也就导致了,我感兴趣的事越来越少,感兴趣的人…当然也是。”说着有些轻浮的目光就锁住了顾谨行,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我很遗憾唐总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期待。”叶怀川慢慢扬唇,唇角卷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可是我这人做事也不过讲求一个本心。这个人,我固然可以为他倾其所有,但显然,不包括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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