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以前怎没发现这人才是真真厚颜无耻,那脸皮都快赶上城墙砖了?!
这一日下午,玉千鸢小憩醒来,却见奏折堆在案头,显然是圣上过来了,若没啥意外状况,晚上定是在此用膳。
玉千鸢欢喜得披衣下床,摸着桌上茶壶凉了,便想去换一壶新茶,顺便吩咐熬点小粥,拿小酱瓜佐味便可。
冷宫不比其他殿宇,圣上素来严于律己,近年来虽常常出入,也只在偏屋加了灶台,俩个烧水做饭的灶仆,也方便唐绝羽煮汤煎药。
玉千鸢捧着茶壶去灶房,走廊尽头听到圣上声音,另一个当然是唐绝羽了。
“圣上不妨旁敲侧击,先看看他的反应!”
“朕也是这么想,五百万两数目庞大,就算熔成百两银锭,也要装满几辆马车,如何能藏得严丝合缝?!”
“可不是,像圣上这么节俭,又不养三宫六院,倒是够禁宫几年开销!”
“唐卿还在怨朕抠门,不肯请你一顿酒钱?”
“哈,那顿酒倒是不急,还是等圣上办成好事,再来请我酒也不迟,只不过届时得酒肉管饱!”
“说得朕似亏待了你!”
玉千鸢脸上血色褪尽,哆哆嗦嗦回了屋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双腿软得站不起来!
少顷,青冥进来见他坐在桌边,也没觉得意外说声醒啦?得不到回应才看他脸色,沉声道:“怎么了?”
天子轻易不能吃惊,也不能有太多表情,纵然心里关切对方,也要能够八风不动。
见玉千鸢低头不说话,青冥越发暗自吃惊,又见他怀中抱着茶壶,壶嘴处水嘀嘀嗒嗒,不断打湿身上袍子。
“朕问你话,为何不答?”青冥从他手中拿走茶壶,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从小就是太子殿下,当王爷又率军厮杀,如今更是成了天子,威严早就刻进骨头,蹙眉道:“先换袍子,再来答话!”
啪嗒一声,霍然抬头的玉千鸢,一巴掌打掉他手中茶壶,美丽凤眼燃烧怒火,冷笑道:“圣上要我回答什么?那五百万两的下落?!”
虽说天子喜怒不该形于色,青冥惊愕还是挂在脸上,倒不是为他听到自己跟唐绝羽的对话,而是为玉千鸢竟敢打掉他手中的茶壶。
“我倒说圣上来得这么勤快,原来是惦记着家父的五百万两……”玉千鸢恨意滔天,挖苦讥讽道:“国库当真穷成这幅光景,就为那区区五百万两,竟要当今天子纡尊降贵,前来讨好我这声名狼藉的娈宠……”
当初毒杀皇后纵然被判凌迟,玉千鸢也不会怨恨皇帝无情;皇帝对他厌恶至极避如瘟疫,他心里也没一丝委屈不甘;可他忍受不了皇帝这一年来的体恤恩宠,竟是为想从他身上探听当初父亲账目上失踪的五百万两银子。
糟蹋他的心比糟蹋他的身子,更加可恶百倍、千倍、万倍,玉千鸢此刻更想毒死眼前的男人。
啪,这次是青冥发怒,一巴掌将玉千鸢扇到地上,那血也顺着开裂嘴唇蜿蜒流下,一滴滴落在素色衣襟上宛如红梅一般扎眼。
青冥皱眉又赶紧去扶他,虽说自己许久不曾动武,但毕竟是拉弓射箭的手,力气自然非比常人,更何况玉千鸢身体单薄,实在受不起这一巴掌,皱眉道:“朕手重了,伤着没有?”
青冥此刻半蹲半跪在地上,左臂搂着玉千鸢的身子,右手擦拭他嘴角血珠,虽然动作不算温柔,但眼神却甚为关切。
这人终是被他逼出傲骨了,不再低眉顺眼假作小伏,只是傲骨太过也咯应人,一下头就把青冥气得半死,居然说他为那五百万两来讨好,当他堂堂天子是什么人?!
玉千鸢闭着眼睛,睫毛溢出泪珠,颤声道:“求圣上……”
青冥不想听他说出赐死,想也没想捂住他的嘴,又将他扶到桌边坐下,沉声道:“朕是想问你银子的事,但想你也说不出个名堂,朕倒是能够说出一二来,只是还没有凑得齐全,账面上还短了七、八十万两……”
玉侍郎在任江南道的时候,先皇曾拨几笔款子下来,但这几笔款子到他手里,已经被瓜分得七零八落,但那江堤总还得修呀,玉侍郎当时没有办法,左挪右凑七借八腾,终究把那江堤修好了。
此后,玉侍郎为遮盖这笔账目,就开始拆东墙补西墙,直到东窗事发牢中自尽。
青冥看着玉千鸢,正色道:“朕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怕你身子没养好,听到亡父未免伤感,近日听唐卿说你好些了,便想跟你谈论此事,谁想你脾气倒是大,先冲着朕一顿发作,还把朕说得那般不堪……”
玉千鸢听到亡父,伤心得眼泪直淌,又听他指责自己,便瞪着泪眼看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头一歪靠在青冥胸口,揪着青冥的龙袍低泣。
青冥敞开胸怀搂着他,一手抚摸着他的脊背。
半晌,玉千鸢才想起来,眯着凤眼道:“那圣上跟唐御医说的好事又是什么?!”
这话才刚刚问完,玉千鸢便被抱起,跟着又扔在床上,青冥反手将罗帐放下,沉脸道:“侍寝!”
都敢跟他张牙舞爪了,看来侍寝是没问题了!
等那黄色xiè_yī扔出罗帐,满室□□旖旎无限,竟将这冷宫都熏烤得炙热。
干戈止定云雨初收,玉千鸢伏在青冥胸口,低声道:“我方才冲撞大殿下,大殿下当真不怪我?”
玉千鸢喜欢叫青冥大殿下,青冥便也认可这称呼了,宛如夫妻闺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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