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样的时光瑞,陈章内心忽然泛起一种不同与往日的波澜。
?
“我在听。”他说。所以你慢慢说,不用慌。
然而感觉到陈章的耐心,时光瑞却似乎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唯有哽咽卡在喉咙,“我,我”
陈章说:“好,我快要到家了,你来吧。”
陈章说:“我等你。”
陈章握着手机,等对方先挂掉电话,然而他等了好久,等到已经走到楼下,也没有听到对面挂掉电话,他忍不住轻声问:
“怎么了?你还在么?”
“没有,没事,再见。”
时光瑞慌慌张张地说,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哽咽。
作者有话说:
☆、041
时光瑞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现状,车子已驶出一段不短的距离,他匆忙刹车,手忙脚乱的过程中又突然想到应该直接掉头。
不远处似乎有鸣笛声断断续续响起,途中发生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故,冬天傍晚的鸟叫声十分清脆悦耳,汽车在眼前的路面上漂浮起来,速度极快又极慢,远处纤然林立的高楼大厦之间,露出一片恰好的空隙,是淡红的天空在框架中慢慢沉淀。
远远看到那扇熟悉的窗,离心中的目的地越来越近,好像顺着血液的徐徐流动终于被送到了心脏所在,时光瑞听着它一起一伏的鼓动,在耳膜中嗡鸣。车速缓缓降下来,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皆生出了不一般的感情。
以至于当看到那个出现在道路前面的、意料之中却情理之外的身影,他舍不得下车。
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十米。
时光瑞在一瞬间乱想到,明明以往曾经这近的多,为什么这时却如此紧张难舍,是因为以前不够珍惜,还是因为爱意日益深重,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隔着薄薄一层玻璃,眼睛**涩,能感觉到心脏瓣膜之中有血在流。
陈章的整个人,都已在他眼中了。
他看着陈章,看到他一边匆匆走出小区大门,朝与自己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拿出手机,像是拨了个号,放在耳边。
尚未开始屏住呼吸,便听到被随手扔在副座上的手机及时响起,用力抿唇,也无法压抑住嘴角不自觉的微笑,他只好低垂下眼眸,松展开因一路上攥紧方向盘而僵硬发麻的手指,轻轻勾起手机。
那声音也是极为熟悉的:
“抱歉,我现在有点急事,要离开一下,我们,下次再约吧!”
时光瑞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因为喉咙里塞了冰,后背热烈的汗水则在一瞬间凝结成霜,在湿透的衬衫下紧贴肤里,冻得他肌肉发紧,脸色泛青。
然而胸口处活跃的心脏却一瞬间安静了,渐渐溢出一股锥心的酸涩与疼痛感。可是这疼痛感并不怎么强烈,只是像在冬至午夜,怀里小心翼翼地捂着火苗,欣然行走在坚实的冰面上,冷不防一脚踩空,跌进冰窟窿,来不及挣扎即被尖刺的冰棱刺刮着淹没到沉重的冰水里。再去看,哪里还有什么火苗。
他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陈章现在就在他眼前,从十米到二十米,又从二十米到五十米。他的声音之前还近在咫尺,却不等他回答即被挂断,他听着手机那边的忙音,他目送他匆匆的背影。
陈章到达陆期所说的地点时,已经接近晚上九点。陆期正站在门口探着头等他,一见他从车上下来便忙招手让他过去。
“韩冬野在哪?”
陆期先前给他打电话,语气慌急,要他立刻过去,并直言已有韩冬野的下落,却不肯在电话中说出具体出了什么事。
陈章听他语气,害怕韩冬野出了事,便匆忙推了时光瑞的约,即刻赶来。他甚至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上半身只着一件深蓝色绒面衬衫,来的路上却出了一身热汗。
陆期却并不回答他,拽着他胳膊大步往里走,陈章不由心急道:
“韩冬野到底出了什么事?”
电梯缓缓上行,陆期面对着他站着,眉头耷拉下来,吐出一口气,说:
“你听着,现在苏云澜出了点事,等会儿你一个人进去,把事情解决了,不要声张。”
“韩冬野呢?我只想知道韩冬野现在在哪!”
陆期略微皱了皱眉,说:
“至于你找的那个人,确实已经有下落了,但是现在不太好说。这样,等你出来,我就告诉你。”
电梯门“叮”的一声缓缓开启,陆期率先走出去,熟门熟路地将陈章带到一扇房门前,用复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打开门将他推了进去。
房间内没有开灯,陈章望前走了两步,只觉得浑身开始发寒。
明明早已入冬,这室内却开足了冷气,如冰窖一般要把人冻死在里面。
房间内静悄悄的,陈章渐渐适应了黑暗,却不能适应这低至零下的温度。他在一张宽大沙发的角落里找到苏云澜,发现他正侧卧着蜷缩在那儿,身上裹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浴衣,半个身子都被陷在沙发的缝隙,像一只瘦骨嶙峋的猫一样,曲着腿,弓着背,两只圆滑瘦削的肩膀从半落的衣物中耸立出来,脑袋缩在膝盖上、双臂里,整个人一动不动,被子和抱枕都被扔在地上。
陈章刚在他身边坐下,便见到他受了惊似的微微偏头斜着眼睛看过来,眉心紧皱,眼仁里漆黑一片。
苏云澜看了他一会儿,又闭上眼睛,慢慢缩了回去,在黑暗中小声地叫了他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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