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夜风,带着丝丝寒意,李果身边有赵启谟相伴,只觉得美好至极,胸口一团暖意。
赵启谟所说的馆舍,在一处村落的入口。孤零零一栋,远远看着寒酸。走进才发现旅客不少。从南前往京城,大抵都是选择这条近路,由此虽然是村落,生意倒是不错。
舍店也不是那种木屋土墙的乡下民房,而是整洁、宽敞的旅馆。
赵启谟定下一间上房,吩咐店主妇准备酒菜,便和李果到房中歇息。
客房平实,木案低矮。
舍店的仆人,将酒菜呈上。赵启谟和李果席地而坐,相视而笑。
“我往时曾和友人来过此地,虽然是村店,酒还不错。”
赵启谟为李果倒酒,小小一盏美酒,琥珀色泽,香醇甘美。李果端起酒盏,仰头饮下。赵启谟则是慢慢品尝,浅尝辄止。
“明早,我想带你去鲤龙池,在村后的一处座山上,那是处鲜有人知的美景。”
赵启谟特意带李果出来游玩,他们也并非只有夜晚才能相见,才能在一起。
“这还是和你第一次出游。”
李果很向往,他凝视赵启谟的眉眼。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成为一位巨富,便无须再为生活奔波,可以任性而为。只要赵启谟肯陪他,那他便陪赵启谟走至天涯海角,天荒地老。
“我三日后,将参加春闱,恐怕春闱后,有十数日无法和你相见。”
赵启谟将李果的空酒盏拿来,再次倒满一盏酒。
“启谟,你必能高中。”
李果端起酒盏,又打算一饮而尽,不想手腕被赵启谟握住。李果抬眼看他,见赵启谟神色凝重。
“你可知我高中后,便得娶妻?”
赵启谟声音低沉,且冷静的像一条静止不动的寒溪。
李果挣开赵启谟的钳制,美酒浇洒入喉,顿觉酣畅淋漓。
“我知道。”
李果搁下空酒盏,嘴角沾着酒渍,双唇泛着光泽。
“我不会纠缠不休,你若是娶妻,我便离开你身边。”
李果的眸子清亮,脸上无喜无悲,他话语里没有痛苦,没有悱恻,他只是在平静陈述一份抉择。
赵启谟心口一阵刺痛,然而这份痛楚,很快又消失无踪,它被赵启谟压制在心底。赵启谟默然,他看着李果,他那眼神,让李果觉得十分难过。
“启谟,有这些时日的相伴,我已经心满意足。”
李果将赵启谟抱住,他痛苦时会哭,绝望时会流泪,然而赵启谟总是不声不响。
你可知,能与你相拥,同床共枕,已是幸福至极。再多的,我不敢奢望。
第88章 鲤龙池
馆舍的油灯昏暗, 在木 照射不到墙角的木床,何况木床还拉下了床帐。房中, 低低的喘ap;息声此彼起伏, 木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一只手从床厢里探出,揪紧床帐, 又被另一只手掰开, 执住,紧扣。除此, 几乎是悄无声息, 渡过漫漫长夜。
清早, 赵启谟唤醒李果,又去吩咐店主妇准备酒菜,以便携带上,而后两人前往鲤龙池。
两人两马, 马上负着酒和食物, 因为清早天冷, 李果和赵启谟都穿着风袍。他们骑马行走在田堤上,村口**秧的农人把这两位年轻男子打量,目光里有着不解。一位看着是位世家子;一位则是商家子,两人华服白马,出游田野,单独两人, 竟是没有仆人跟随。
这趟出城南,李果没带上仆人,李果向来亲力亲为,有无仆人没差别。倒是赵启谟从小养尊处优,奴婢成群,身边至少也会跟上阿鲤,这次出行,却独身前来往。阿鲤自然知晓他们两人的事,赵启谟没带上他不是因为顾忌,恐怕是只想两人相处,再不愿有他人。
前两日此地大雨,田堤泥土松软,溪流高涨,道路不好走,马儿深一脚浅一脚行进。骑在马身上的两人,倒是不用沾泥沾水,悠然欣赏田野的风景。路过数亩田地,眼前出现一座树木茂密的山丘,赵启谟执鞭指着前方。此时马蹄下的软泥地面,已更换为坚硬的石子幽径,两人驱赶马儿,哒哒哒哒登上山坡。
山腰路窄、陡峭,马行不便,赵启谟和李果把马拴在一颗老树下,两人步行前进。此地果然是鲜为人知,路上除去他们,再无其他游客。
还未见到鲤龙池,远远便听到水声哗哗。在赵启谟带领下,李果来到一处山崖下,抬头,惊喜发现一道瀑布从天而降,水花飞溅扑脸。多亏前两日的大雨,瀑布水量充足,倾泻入脚下的深潭,四周水雾朦胧。
打量周身,人踩在深潭之上,身立于瀑布之下,即是险境,也是奇景。
空山无人,水声磅礴。
两人站在水帘前,执手相视,水雾打湿他们的衣襟和发丝。
“喜欢吗?”
“喜欢。”
李果揽靠在赵启谟肩膀,他出生贫贱,以往终日为三餐奔波,鲜少会留意山水之美。李果想,这里是赵启谟喜爱之所,特意和他分享。
李果抬头看瀑布,低头看执在手中属于赵启谟的手掌。赵启谟的手光滑,结实,手指长长,指尖平圆,很好看的一只手。李果将它拉起,贴熨在自己胸口。
“我听闻海外番人,以戒指为婚誓。”
赵启谟抽出自己的手,反倒将李果手执住,放在唇边,亲了亲。
“和我们大不相同。”
“嗯。”
李果下巴抵在赵启谟肩上,他整个人靠在赵启谟身上,赵启谟另一只手臂搂着他的腰身。
知此山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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