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规格向京中传去。
暗卫的这套情报体系是靳白的呕心之作,各州郡都有各自的网络,网络中又分层管理,最低层的,也许就是市井中某个用钱买消息的人,高层的才是经过暗卫训练所训练过的暗卫,同样也分了级别,所搜集的情况俱由主理做初步的筛选归纳后,报入京城汇总。
李章当初协理暗卫时,做的便是最后的汇总整理,因当时的特殊情况,连带接管了京城的暗卫网,对暗卫的这套体系已是非常熟悉,且有着调用的最高权限,知道如何安排人员,如何查找重点,如何分析情报以及情报上报的等级制度,自然也就知道最高规格的情报能立即送到靳白手中——他还不知道靳白已被司马逸罢了官,目前仅由白杉主理,穆严坐镇。
建平二年八月底,随着暗卫对宁州抢地事件调查的陆续深入,一大批涉案官员浮出水面,上至刺史下到县令,几乎个个不能免责,而其中最大的得利者,正是平度的小舅子谈锦博。
谈锦博官居宁州司徒,是宁州均田制的实际操作者,除了自己强占了许多良田外,还在均田制推行之初就伪造田契,将本应属于朝廷的大部分良田卖给了私人,而将贫瘠的山地转为被没收的田产,分给失地的平民耕种,因获利过于丰厚,为免遭人嫉恨,遂将大部分官员都拉下了水,沆瀣一气地为非作歹。
李章担心平度也参与了其中,特意让暗卫专门去查,得知他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地未加阻止,也就没有过于深入。
九月,经李章整理后的宁州侵地案报告再次以最高规格上报京城。宁州暗卫主理早在暗卫开始查东平寨的情况时就已察觉了李章的存在,对李章的反调查也已展开多时,但是因为李章对暗卫网的熟悉以及十分的小心谨慎而一直未能揭穿李章的面目。李章原本还担心他们会因此变换联络方式和渠道,结果直到案情查完,仍是一切照旧。
九月底,因彻查侵地案而留驻云南多时的李章,清理掉最后一点痕迹后离开了暂居的小屋。他改装成一个相貌平常的青年,去丘记买了新鲜的酥油饼,牵马出城。
路过高门紧闭的谈府时,李章不经意地驻足多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大开的门内,谈锦博低头哈腰地把平度送到门外,甚至亲自替他挽着马。李章不禁细看了平度一眼,考量他到底对侵地案了解了多少。
平度几乎立即就感觉到了李章的目光,冷淡威严地一眼扫过,李章已垂下了眼帘,平度见是个毫不起眼的年轻人,没看出什么不妥,上马离去,却在一路上越想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一队换防的官兵迎面走来,平度忽然想通了不对的地方:那人虽是全副平民的装扮,肃挺的立姿却带着军人般的干净利落,甚至有种熟悉的感觉……他自来记忆力超群,见人过目不忘,如今反复想着刚才那人的容貌,却一无所获,不禁又有些怀疑,但那人身上的违和感却越来越明显。他转而去想那人的背影,顿时就和一个人重叠在了一起!
李章!
平度霎时就出了一身冷汗!
李章之死只是宫闱中的小事,司马逸固然不愿大肆宣扬,心中只有军务的定南大将军也从来都无心八卦。他只知道第一次京都被围时,李章作为靳白的副手,在他接替左宗平之职时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一入眼就是他那挺拔内敛的立姿,不张扬,却满蓄着精神,正是他自己一直要求士兵们做到的典范,因而对李章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从不八卦的他甚至专门打听过李章,知道他是宁王侍卫营出身,倒也恍然——由一手打造出大魏军队的魏国公传人带出的侍卫营,自然不是纨绔们的场面货。
虽然后来因听说李章私放司马遥却被司马逸徇私力保,让他对李章的印象分大减,但李章作为司马逸亲信一事却也更加确实,因而如今一想到,就直觉地认为李章是司马逸亲自派来调查抢地屠寨事件的,也就由不得他惊出一身冷汗了。
他当即下令关城门,务必要先把李章留下,再做打算。
第74章 浮出水面
李章没想到会被平度认出来,但走到城门边的他正好看见城门关上的一刻,立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动声色地转向另一条路,没走多远,已察觉被人跟踪。
他在云南的这段时间被暗卫盯过多次,早已准备了各种脱身方案,因而这时也不着急,慢慢走进一条里街,和街坊邻居打着招呼,进了其中一个院子。
跟踪的人立即散开,将院子四面都看住了,才去向平度报告。
平度这时又找到谈锦博,声色俱厉地逼问他为何已惊动了皇上。谈锦博吓得舌头都不会转弯了,磕磕巴巴地说:“监视金益的人一直没见他离开过木彝山,连宋芷清也未见回去。上京的官道更是早已布下了关卡,可疑之人一概无法通过,怎么可能就惊动了皇上呢?”
平度闻言略安了些心,想起李章终是不放心,遂又问道:“京中近来有无大事?”
谈锦博摸不到头脑,仍是小心地答道:“近些日子无甚大事。据说新年时宫里曾有丧事,靳大人都为此被罢官下狱。”
“哦?宫里的丧事?怎么会牵连到靳大人?”
谈锦博见平度很有兴趣的样子,顿时把刚刚提到了嗓子眼的心又安了回去,添油加醋地将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末了,啧啧叹道:“听说那男宠是狐妖变的,娇媚异常,非但将皇上迷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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