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易小待哪里有轻之的身手,几下就被甩开了,走在硕大的树林里丢了方向。
易苟待绕过树林,来到树林外的河边坐着,将休书交给轻之是她能做的最后一件事,等她离开以后,轻之便可以重新寻个好人家嫁了,日后的生活也可保无忧,人总有私心,易苟待也想过轻之可能会为了自己终身不嫁,思及此处,易苟待的嘴角都会不自觉的勾起一个弧度,只是笑意未尽,她便硬生生的遏制住了这个念头,怎么能有这种罪恶的想法,真是该死。
沉浸在自己思想世界里的易苟待等待着命运最后的安排,未曾与轻之道别会成为她生命中最大的遗憾,不过她会带着这份遗憾离开,永世都不会忘,最是痛苦愈能刻骨明新。
树林里的枝叶被河边的风刮的呼呼作响,易苟待背对着树林看向流淌的河水,忽然一个闪躲,避开了身后砍过来的剑刃。
“居然被你躲开了。”徐烨烁笑的猖狂,此时的易苟待就像是牢笼中被束缚住的动物,任由他宰割,不枉他一路风尘仆仆的追赶过来。
易苟待觉得自己是命大,从河水的倒影里看见了背后的寒光一闪,对徐烨烁如何能找到这里已经不抱探究,她担心的是轻之她们还在附近。
徐烨烁还带了一些人,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刀,“怎么只有你一人在,你那个美人儿在何处?”
易苟待警惕的看着徐烨烁,这人还真是穷追不舍,从长安追到这里来了,这也让易苟待明白了刀不见血他是不会死心的,“她已离开。”易苟待说着苍白无力的话,面对古代会武功的高手来说,她那点三脚猫功夫完全不够看。
“我看不见得。”徐烨烁话音刚落,易苟待便看见天空中一抹白从天而降,不是轻之又是谁?
易苟待上前抓住轻之的手腕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你怎么来了?”若是刚才的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能佯装镇定自若的模样,这下连带着轻之,易苟待怎么也不能平静的下来,主动和徐烨烁说道:“你放她走,我这条命任你处置。”想想竟觉得有些好笑,休书居然不是她为轻之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对轻之的亏欠哪是一纸休书能尝还的。
未等徐烨烁开口说话,轻之便走到易苟待面前,面对面的问她:“你说过此生都会伴我左右,如今却想丢下我一人。”轻之刚刚哭完的双眼此刻又开始泛红,易苟待别无他选,心仿佛被上锈顿挫的刀一遍遍的刺入似的,“是,那是我今生说过最后悔的话。”就这样吧,只要你能平安离开,我怎样都无所谓,易苟待推开挡在前面的轻之盯着徐烨烁。
徐烨烁看上去有些狼狈,身上具是赶路留下的尘土,战甲的缝隙里都是看的见的灰白,脸色极差,双眼里布满血丝,不耐烦的低声吼道:“一个都别想走,看你们如此情深意切,黄泉路上再做夫妻吧!”左手一挥,身后拿着刀的兵官涌上。
轻之的脑子里一直回旋这易苟待说的话,她说了后悔,自己一直相信易苟待是迫不得已,只是没想到她原是真的不愿同自己在一起,面色心如死灰的唰白。
那活着作何呢?能够和易苟待死在一起也是极好的,轻之笑的灿烂,嘴角的笑意是开春后的第一朵花,它开在明媚的河边,易苟待的心里,若是有来生,她愿用尽一生来守护着花开不败的笑。
易小待赶到树林最边缘的时候正巧看到徐烨烁带着官兵离开,嘴里大骂道:“娘的,居然给跑了!”而今早刚来挑过水的河边空无一人,甚至连树林里的风都停了,易小待不知易苟待和轻之去了何处,只是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她得回去带沐琴和王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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