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躺着。”陆沉说。
不等他再说话,罗刹姬已经主动说:“陆先生,那名贪婪之主的随行者,他最后对我说,他想杀的人不是我。”
想杀的人不是罗刹姬,所以不对罗刹姬出手,而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原则,只是他并不想为他不感兴趣的东西费力气,这种行为,真是傲慢啊……傲慢得,不像是普通的随行者会有的态度,简直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让罗刹姬好好养伤,顺便把小黑猫也扔在那里,陆沉带着陆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来贺拉斯的目标,不是我,就是你。”陆沉若有所思地回忆着那个男人的一言一行,还有他最后对罗刹姬说的这句话,对方如此故弄玄虚肯定不会是为了针对初耀或者菟丝,只是,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陆先生,我倒是有一种感觉,这个路生对罗刹姬的行为和最后那句话,未必是出于贪婪之主的授意。”贺拉斯确实喜欢把事情搞得神神秘秘,比如当年封锁北欧,然而他绝对不会闲到要叮嘱自己的随行者不要杀罗刹姬。
因为罗刹姬死不死,不会影响到他。
那么事情就更有趣了,众所周知,尽管用的方法有所不同,但这么多年来,所有神的随行者们对他们的神都是狂热而盲目的,坚决地执行神下达的任何命令,绝对不做任何有可能让神不愉的事情。
比如说第一场战斗中那条人鱼毫不犹豫的自爆,是因为她知道,她不死,星野花重音会不高兴。
贺拉斯还有他这个随行者究竟想做什么呢?
这一晚,不仅陆昇与陆沉在想这个问题,就连星野花重音和米勒·加尔也在想这个问题。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像陆昇所猜测的那样,贺拉斯面对归来的路生也很有些意外。
他放下手中用来庆祝胜利的红酒,略带不满地看着那个离开战场后又恢复了机械一般面无表情的男人,沉声道:“为什么擅自放过你的对手?”
路生恍若不闻地走到贺拉斯跟前,面对主人的质疑没有任何动摇或者恐惧的情绪,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这种东西,只是冷冰冰地回答:“在第一场战斗中,陆昇也有意图放过对手的行为,因此我认为,这种行为模式是更接近于他的。”
贺拉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立刻接话,只是用某种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路生,过了好半天之后,忽然“噗”地一笑,伸手拉过依然没有什么反应的男人,把他抱在怀里揉乱他的头发,十分愉悦地说:“好吧,姑且认为你是对的,不过,你也真是自觉得像个机器呢——”他的声音蓦地又放低,变得有些警告意味,“不要忘了,你终究是个人啊,路、生。”
然而无论是调戏还是警告,似乎都无法让路生给出任何反应,他依然僵硬着身体,任由贺拉斯把他摇来晃去。
这一夜,显得格外漫长。
第二天的竞技场却没能准时开始。
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是米勒·加尔,他的人清晨就发现了异状,并将消息回馈给他们的神。米勒带来的随行者中,有一名植物人——与兽人相对,是本体为植物可以化为人形的生物——身上发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
原本,他可以完全化为人形,只在头发间留下几串绿叶作为装饰点缀以及身份的象征,然而现在,他的双腿有一部分变成了他本体树皮的模样,而且他没办法控制它们变回去。
米勒·加尔前往检查过后,发现这名随行者体内基因发生了某种程度的异变,但暂时找不出让他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很快,星野花重音、贺拉斯以及陆沉的随行者都出现了这种状况。
星野花重音的人鱼出现的意外某些方面来说比那个植物人更加严重,以前她们美丽倾城颠倒众生,不过现在的样子就有点吓人,可能没办法叫人鱼而要改叫鱼人。
不过贺拉斯的情况就比较复杂,因为他的自由联邦不像其余神那样眷族单一,比如星野花重音的眷族都是水生生物,以人鱼为主;而米勒·加尔的眷族则都是兽人和植物人;陆沉不用说,眷族就是人类,虽然他自己从来都不这么认为。
贺拉斯并没有发展出自己专门的眷族,他当时成立自由联邦,提出所有热爱自由渴望自由的生命都可以前往自由联邦定居,成为自由联邦的公民,没有任何种族之分,因此他的联邦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比如亚伦和他父母这样的兽人,也有单纯的人,同样也有别的族群。
他这次带来的随行者也非常多样化,不过除了已经出过场的路生介绍说是人类之外,其余几个大家基本上还没有打过照面。据贺拉斯说有一个兽人,也出现了异常兽化无法完全变成人形的情况。
而陆沉这里出事的是菟丝。菟丝身为水系异能者,现在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神格,她的房间整个都被冰冻了起来,寒气氤氲,而她僵在角落里,头发和手上都结了冰,一直在瑟瑟发抖。
因为是她自身的异能在不断蔓延,即使升高外面的温度对她也没有多少作用,好在至少身体上没有出现变异的倾向,于是陆沉出手压制了她的神格,让她陷入了沉睡中。
这么看起来,似乎还是陆沉这边的情况要相对好一些。
因为出现了意料之外的问题,星野花重音、米勒·加尔、贺拉斯和陆沉在这么多年之后第一次四个人重新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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