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了,尤其听见顾昀建议他给重甲取名叫“长庚”的时候。
“长庚”这两个字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脍炙人口了,秀娘胡格尔,顾昀,他们都对他那小名情有独钟。
被他当成亲娘的仇人临死前送给他一剂逼人疯狂的□□,取名叫“长庚”,他本想要照顾一辈子的小义父化成泡影之前,送给他一副绝代无双的重甲,也建议他取个名叫“长庚”。
还有比这再讽刺的巧合吗?
总之,天赋异禀的顾大帅在自己也不知情的情况下,又一次成功做到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长庚长久的沉默弄得周围一圈人都不安起来,葛胖小迈着小碎步蹭过来,拉了拉长庚的衣角:“大哥,不穿上看看吗?我第一次见到重甲就是那天那群蛮子呢。”
长庚突然一低头,一声不吭地转身回屋,用力摔上了门。
顾昀嘴角的笑容渐渐有点发苦,站在院门口,显得有些无措,不过很快回过味来,自嘲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头回给人当义父,当不好,见笑。”
一位玄甲将士上前问道:“大帅,这甲……”
“放在……呃,给他放在外屋吧,回头把钥匙留给他。”顾昀顿了顿,好像打算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泄气道,“算了。”
他穿一身靛青的便装,衣衫单薄,人也未见得有多厚实,费了不少心思想来讨个好,偏偏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只好对着面前关上的门发愁,看起来有点可怜。
沈易目睹此情此景,忍不住腹诽道:“你不是狂吗,这回踢到铁板了吧?该!”
葛胖小心里有点难受,抓抓脑袋:“十六叔……”
顾昀在葛胖小额头上摸了一把,勉强笑了笑:“没事,你们自己玩去吧。”
说完,他转身大步向沈易走过来,强行将沈易拎出了老远,才低声咬耳朵道:“上次送他铁腕扣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这次不管用了?”
沈易往旁边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直言不讳讥讽道:“大帅,你是把人当棒槌吗,每次都出同一招?”
顾昀有点焦躁:“少说风凉话,那你说怎么办?”
沈易翻了个白眼:“你看,你在北疆搞了这么大的事,瞒了他这么久,他对你掏心挖肺,你呢?他现在都觉得你是装聋装瞎骗他——还有从小把他拉扯大的亲娘是个北蛮奸细,现在又没了,没准还是被你逼死的……”
“放屁,”顾昀截口打断他,“草原妖女那样的人,肯定是知道他们要事成才肯甘心自尽的,她要是早知道我在这,肯定明白他们没戏,才不会死呢。”
沈易将他这句话琢磨了一下,没明白这里头是怎么个因果关系,只听出了顾帅“天下英雄,舍我其谁”才是重点——什么叫“知道他在这,就明白自己没戏”?
简直无可救药。
沈易不想理他了,便敷衍道:“你让他安安静静地自己待几天,别拿着哄小妾那一套跑去烦他,等他自己回过神来吧。”
顾昀:“我没有小妾。”
沈易冷笑道:“是啊,你连个老婆也没有。”
顾昀给了他一脚。
不过走了两步,顾大帅又琢磨过味来了,认为此事正中下怀——正好他也懒得回京城。
可带着个小皇子,总不能老在雁回滞留,他微微转念,一个馊主意便计上心头。
顾昀对沈易说道:“正好,昨天晚上的折子还没发出去呢,你回去再改一改,就说四殿下至纯至孝,虽然忠孝难两全,到底为国为民大义灭亲,但事后哀痛过度,一病不起,我们在雁回休整一阵子,等殿下身体痊愈再回京。一定要写得合情合理,争取把皇上看哭了。”
沈易:“……”
但凡要是打得过,他现在一定要亲手将姓顾的打哭了。
可惜,人算赶不上天算。
第二天顾昀赖在墙头上看长庚练剑的时候,一个玄鹰突然送来了加急的金牌令,顾昀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皇上病危,召安定侯带四皇子速归。
顾昀翻身从墙头上一跃而下,长庚隐约听见他在院墙外对什么人吩咐道:“叫季平来见我,我们马上准备回京。”
长庚愣了愣,拄着重剑站定,嗅到了一点前途未卜的味道。
整个大梁的人都觉得他是什么四皇子,除了他自己。
长庚总觉得自己命格太贱,如果真是个皇子,不管是纯种还是杂种,总应该有真龙天子血脉庇护吧?
何至这样呢?
不过话说回来,他到底是皇亲国戚还是乞丐贱胚,自己说了也不算。
葛胖小察言观色,机灵地看出了长庚心情不怎么样,立刻笑嘻嘻地凑上来:“没事,大哥,以后我追随你,你要是当大将军,我就给你当侍卫,你要是当大官,我就给你当书童,你要是当皇帝,我就给你当太……唔!”
长庚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瞪眼道:“这种胡话是乱说的吗,你不要命了?”
葛胖小一双绿豆眼转来转去。
长庚郁结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屠户家的小胖子都没怎样,他要是再惴惴不安,岂不是显得太没用了吗?
长庚心道:“我干脆自己跑了吧,反正也没牵没挂的,跑到个深山老林当猎户,谁也找不着。”
然而决定要跑,首先要割舍掉十六……顾昀,长庚试着动了一刀,疼得肝肠寸断的,只好暂时拖延搁置,这一搁置,便随波逐流地被顾昀带上了返京的路。
葛胖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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