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什么。
绣玥也没说话,兰贵人的话虽然难听,可总归是事实。借她的嘴说与逊嫔娘娘听,希望逊嫔娘娘能多少打消对自己这份期望,免得到时候失望了会更加痛苦。
虽说只是去露个脸、走个过场,可这是绣玥入宫以来第一次去中宫请安,天不亮就醒了,再睡不着,下了拔步床梳洗打扮,找了件勉强还算过得去的衣裳,早早就带着宝燕去了储秀宫。
却不知是不是延禧宫偏僻路远的缘故,她到储秀宫的时候,各宫的妃嫔几乎已到齐。
皇后的储秀宫极其庄严肃穆,走进正殿的时候,绣玥忍不住向四周瞧了又瞧,殿内明晃晃的,什么都是极尽精致的,相对之下,延禧宫晦暗阴冷,萧条落败的真不是一星半点。
妃嫔们陆陆续续走进内殿,绣玥跟着向里面走,她是末流的答应,在大殿远远的地方停驻,跟着众嫔妃恭恭敬敬行礼。
礼毕,听见大殿前方中央处传来和煦的声音:“好了,辛苦各位妹妹,都赐坐吧。”
各宫嫔妃拜谢过才各自坐下,客套着与皇后娘娘闲聊几句。
绣玥就在最后的位置坐下了。
她和钮祜禄秀瑶是善庆安排进宫的,钮祜禄秀瑶自然有善庆为她打点,手里银子也丰厚,如今坐在贵人的位置上,位置居中靠前些。而绣玥这个最末的位置,平时她不来请安,大约是临时加的,桌面上光秃秃的瓜果点心什么都没摆,只有个空茶杯,里面一滴水都没有。
绣玥翻开茶杯盖子,又轻轻放了回去。
她这样的身份,偶尔才能来储秀宫坐一次,略坐坐就走了,于她人而言不过是个过客,宫人们谁会对她这样的人上心。不过她年幼在善府寄养那几年,就习惯靠边站了那么久,早就习惯了,也没什么。
只是她那时候默默站在墙角,看着善府的人一边用膳一边有说有笑,一家人其乐融融,她非主非奴,又是年幼无措的年纪,一时心酸不知如何自处,只有他走上来温柔拉着她的衣裳,询问了那么一句:“这也是善府的妹妹吗。”
这一句,便铸成了她后来的劫。
那人的脸忽然在绣玥面前一闪而过,绣玥惊慌,已经过去了六年,她已经进了深宫,也会终老在延禧宫内,而他出身名门,在宫外富贵显赫,这辈子想来也不会再见。怎么会突然想起了这个人呢。
绣玥拿起茶杯,静静地装作饮了一口茶,遮住半张脸脸,压下心事。
“今日本宫瞧着,钮祜禄氏家的两个妹妹倒是都来齐了。”
她正沉浸其中,冷不防大殿上柔和庄重的女音响起,绣玥随手掷了茶盏在桌上,下意识向前方坐着的钮祜禄秀瑶看去,秀贵人似乎也没料到皇后会有这一句,两人赶忙一同从座位上站起身,快步走到中间一前一后跪了下来。
“嫔妾启祥宫贵人钮祜禄氏、嫔妾延禧宫答应钮祜禄氏——”
“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跪近了,绣玥才看清楚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是怎样的面庞。
只见上方正位端坐着的女子,华服后冠,穿梭于不尽的华丽东珠翡翠之间,明晃晃的璀璨耀眼,更加显得贵重之气。这掌管着后宫生杀大权的尊贵女子,年龄似乎不过三十,不见一丝衰老之色,反倒是容颜姣好,身姿纤纤,眉目之间不乏暖意,愈发显得气质雍容贵重。
如此年轻就已入主中宫,掌管凤印,绣玥悄悄望着皇后,眼前这位女子,荣耀权势什么都有,样样都得意,真是叫人羡慕。
“都快起来吧。”
皇后笑着抬起手,音色平和:“善府送进宫里来的两位妹妹,今日本宫才算都见着了,难为善庆大人也舍得。本宫身为后宫,虽不涉朝政,但对善大人的事还是略有耳闻。他也不必过于心焦,虽说皇上前些日子惩治了钮祜禄和珅,可也不必人人自危,皇上要查,只会查出钮祜禄氏中哪些人与和珅勾结,善庆大人,也不过就是循例叫去问问话而已。”
秀贵人听了,心下欢喜,回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的宽慰。”
绣玥跟着起身,退回到座位。皇后这话自然是托词,善庆的情形若真如此轻松,他怎会倾尽家财把女儿匆忙送进宫献于皇上,还不是指望皇上能念着他这点孝心,饶过与和珅的株连之罪。捎带着,皇后在大庭广众点出这事,也是提点她们在宫中安分守己,不要生出事端罢了。
“皇后娘娘可说的极是呢!”
她与秀贵人刚刚退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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