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回拉锯、互不认输,一个死命侵犯,一个拼死不降,不觉间所耗日久,陆升毕竟撑不住,竟昏迷了过去。
谢瑢却仍是不放过他,翻来覆去玩弄得彻底,陆升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几次察觉谢瑢正嘴对嘴喂他喝牛乳粥,又柔声道:“陆升,陆升,有生之年,我绝不放过你。”分明嗓音清淡,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陆升却听出了无尽恨意,愈发心头冰凉绝望。
如此昏天暗地,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陆升真真被压榨至穷途末路。待得谢瑢大发慈悲放过时,陆升只觉全身上下的骨骼好似被根根打断一遍再拼接成型,半丝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至此他方才能细细查看四周,却已不在那拨步床中,不知何时转移至马车上。
车中宽大安稳,半边坐榻宽得好似床铺,垫着波斯绒的柔软垫子,一如既往的奢华舒适。他便被安置在其中,左手腕扣着一个银色金属环,又有一条细铁链,一头连着金属环,另一头深深嵌入车厢壁之中。看似不堪一击,实则坚固非常、扯拽不断。
谢瑢便坐在另一头,正伏案疾书,不知处置什么公务。
车厢微微摇晃,陆升暗道不好,才张口出声,就察觉嗓音嘶哑,他只得对着谢瑢怒目而视。
谢瑢写完信函才放了笔,安坐原处,抬起一双清冷眼眸看他。
依稀仿佛初见之时,眼中半丝温情也无,唯独只有凉薄冷漠,看他同看旁的物事,并无半丝不同。
陆升只觉身心俱冷、如坠冰窟,胸中苦涩难言。他求仁得仁,原不该心生怨怼,然则如今亲见谢瑢同他生分疏离,形同陌路,却又觉痛不可遏,一呼一吸间,有万箭穿心。
他竭力开口,嘶哑问道:“这里……是……”
谢瑢道:“剑南道。”
自西域回京,需得先过虎牢关、再经剑南道、雁荡山,而后方抵达关中。如今算来,纵使快马加鞭,要自益州到剑南道,少则也有三五日了。他被谢瑢纠缠胡天胡地,竟不知时日。
陆升神色恹恹,只苦笑道:“你迫我回了京,也是于事无补。”
谢瑢不言不语,只冷眼看他。
陆升喉咙刺痛得厉害,如今开了两次口便觉身心俱疲,索性转过身去蒙头大睡。
只是就连这点喘息之机也弥足珍贵,他不过略略打个盹,谢瑢又自身后倾轧而下,无视他抵抗阻拦,擅自将他拖入无尽情潮欲念之中。
第91章 金屋错(三)
陆升回京时已过仲秋。
也不知谢瑢如何打点过,也无人追究他拖延之责,总掌执事反倒慰问他一路辛劳,又多给他一日休假,陆升便回了家。
久别归乡,大嫂周氏身怀六甲,如今已然胖了一圈,气色极好,笑靥如花,挺着臃肿身躯迎接陆升。不料周氏出门时尚且喜气洋洋,才见陆升,便立时红了眼圈,哽咽道:“瘦了……”
随即珠泪滚滚,悲声难抑,唬得陆远陆升二人急忙告罪宽慰,好一通劝。
将周氏送回房中后,陆远才叹道:“你大嫂怀着孩子,难免多愁善感些。”
虽然叹着气,眉宇间的喜悦却是毫不遮掩。
陆升也被他喜色感染,多日来的郁结消散大半,暂且将谢瑢那魔头置之脑后,接连问道:“嫂嫂身子可好?怀的是男是女?可曾取了名字?”
陆远虽然同亲眷老生常谈了不知多少次,此刻仍是不厌其烦,同弟弟一一说得分明,显然是乐在其中:“一切都好,无非是伤春悲秋得很,小意哄着便是了。这次一胞双胎也不拘男女,我都喜欢。你嫂子说了,大名要慎重,倒不急着取,你这做叔叔的,也要好生想一想。”
陆升自然笑嘻嘻应了。
说完家事,又问公务,他不敢说曾经历连番凶险,只提了在镇西营中操练新兵之事,陆远却狐疑道:“不过操练新兵,何来的功勋积累,只半年便官复原职,回京来了?”
陆升一时汗颜,正不知如何自圆其说时,陆远却又沉吟,忽然一拍大腿笑道:“是了!新帝登基,想必是卫将军朝中的故交好友支持新帝一系,便叫你也得享恩泽。”
陆升愕然道:“这……我不过走了半年,怎就又换了皇帝?”
他问得傻气,陆远又好气又好笑,只道:“外人面前,万不可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换了近一个月了。中秋前,先帝游猎,却不慎坠马,右臂被马蹄踏碎了。药石无医,往后也是个独臂。先帝素来良善敦厚,如今成了独臂,自认再难领大统,便将帝位禅让给彭城王。”
陆升一惊,却不料短短半年时光,朝堂上竟有这等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间嘿然无语,过了少顷,方才苦笑道:“只断其一臂,想不到彭城王竟如此良善。”
话音才落,就被兄长一掌拍在后脑上:“胡闹!整日里大放谀辞,你当真不懂何谓祸从口出!”
陆升摸摸后脑,低头受教,却仍是小声嘀咕:“大哥忒胆小,十一年换了四个皇帝,他们做得,为何我们就说不得?”
陆远沉下脸,若换了往常,只怕早已厉声呵斥起来。如今却因周氏怀孕,倒调|教出了好脾气,只默默与陆升对坐无言,片刻后方才叹道:“你可还记得李家四郎?”
陆升道:“李小奴?小时候尚一起玩,进学后便不曾来往了。听闻他爹爹飞黄腾达后,一家人便眼高于顶,不屑同升斗小民来往。”
陆远道:“李小奴的爹爹李厚德得了贵人青眼,委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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