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木已成舟,他能做的,只能是趁霍龄酩酊不备之际,赶快去新房偷带出裴明惜,然后送他远走高飞,远离这非人之地。
裴云惜暗下决心,沉住气,偷偷地绕过大厅里一堆酒客,往后房走去,不料一头与裴宸惜撞上,这厮无人看管,喝得面红耳赤,瞧见裴云惜便想大声喧嚷,被裴云惜干净利落地一把捂住嘴巴。
“宸惜,嘘,安静。”裴云惜郑重其事地盯着他的眼睛,“宸惜,你就当没看见我,懂吗?”
裴宸惜一脸莫名其妙,瞪着眼,傻乎乎地点点头。
裴云惜松开他,“不要大呼小叫,继续喝你的酒。”说着把酒坛子塞进了裴宸惜怀里。
今天的二哥怎如此反常……裴宸惜愣愣地看他消失在视线中,赶紧喝口酒压压惊。
裴云惜本以为新房会是裴明惜的房间,待他赶到却发现空无一人,莫非是霍龄的厢房?裴云惜赶去,只见那厢房廊下挂满红绸,门扉上贴着大红喜字,还真是这儿!他推开门溜进去,反手把门拴上,才松了口气。
房内一片艳红,喜烛的光亮把屋内照得通透。裴云惜瞧见端坐在婚床上,头上顶着喜盖的人,嗓子一下子便喑哑了——
“大哥——”
那人狠狠一颤,裴云惜一想到他被抓回来强行成亲,就忍不住泪湿眼眶。
“大哥,你受苦了……大哥……”裴云惜冲上前,一把拉住那人的手,“大哥,你随我走,我带你出去!今日便是拼上我的性命,也绝不让霍龄得逞!”
“哎呀,云惜你作甚?拉疼我了!”喜盖下的人见他如此鲁莽,不禁唉叫出声,随即将喜盖一扯,露出真容——
“梦桥?!”裴云惜失声叫道。
怎料与霍龄成亲的人竟是夏梦桥!
“怎会是你,梦桥?我大哥呢?他人呢?”
夏梦桥见裴云惜张皇失措,顿觉好笑,“噗,傻子,你大哥压根就没回来过!与霍龄成亲的人确实是我,夏梦桥!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这下裴云惜彻底懵了,为何夏梦桥会变成新娘,他想作甚?
“这……这是何意,梦桥?”裴云惜努力稳住心神,蹙眉望着夏梦桥。
夏梦桥双颊上还抹着胭脂,嘴上带着唇脂,打扮得妖里妖气,可他浑不在意,笑道:“我嘛,自然是有我的打算……”
裴云惜急道:“别对我卖关子了,梦桥!”
“好好好,你吼我作甚……真是的。”
夏梦桥说,那夜裴云惜寻他诉苦,他一时气愤便去找霍龄理论,哪知霍龄色胆包天,将他强压上床,一番云.雨,事后,霍龄便说要娶他,他想了想便应下了。
唬谁呢,裴云惜瞪着夏梦桥,“你是当真的,梦桥?那霍龄并不是什么良人,你莫要拿自己开玩笑行么?!”
夏梦桥瞧他快要急得眼角通红,更是没心没肺地笑将起来,“我自然是当真的,云惜,你真当我是傻的?我于霍龄,不过是一时情起,他于我,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
裴云惜不解地看着他。
“我爹要将米行开去京城,不过我家在京城无权无势,难以立足,我思忖着借霍龄的势力也未尝不可,由他霍家撑腰,我夏记的米行还愁没地开?”夏梦桥打着如意算盘,“原本呢,我便与霍龄是一路人,半斤八两,嫁给他不算吃亏。若是光耀了我夏记的家业,这便不算是亏本卖买,你说如何,云惜?”
“……”裴云惜听他一番辩言,黯然地撇过脸去,“不如何……”
“云惜,你生气了。”夏梦桥用手掰过他的脸来,“你气我占了你的位,嫁给了霍龄呀?”
“胡闹。”裴云惜拉开他的手,愠怒道,“这本是我裴家的祸事,却由你一外人来担,我于心何忍?”
“可我心甘情愿啊。”
“但我心有愧疚!梦桥,若你跟他去了京城,日子过得不如意,可如何是好?莫非你还能逃回来?”裴云惜一想到霍龄将他强压身下,便不寒而栗,“那人色胆包天,对你做出那等卑劣之事,你还愿、愿意嫁他……”
夏梦桥闻言可是真心笑出了声,道:“云惜,那等卑劣之事其实呢……舒爽得很,你这童子身怎会明白?”
裴云惜被他戏谑,登时面红耳赤,骂将道:“你、你怎口出秽言!”
“是是是,谁像你这般洁身自好呢……”夏梦桥笑眯眯地挪揄他。
裴云惜一阵羞臊,忽又回神,“梦桥,你爹怎肯同意你嫁给霍龄呢?”
“这个嘛,嗯……”夏梦桥眼珠子骨碌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高深莫测道,“自然是有大罗神仙相助咯。”
裴云惜眨巴眼,不甚明白。
喜烛已燃去近半,裴云惜瘫坐在婚床前,不言不语。夏梦桥早已掀了喜盖,脱下霞帔,大咧咧地坐在圆桌旁啜饮。
“云惜,明日我便随霍龄启程,你呢,赶快把你大哥带回来吧。你娘昨日还朝我哭了呢,说你大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简直要她老命呢。”夏梦桥贪嗜壶中美酒,忍不住又倒上了一杯。
裴云惜凄然一笑,哑然道:“先是我大哥遭灾,后是梦桥你落难,而我却束手无策,真真令我心窝里难受……”
“诶诶,我这怎叫落难?云惜呀,我呢这叫拓荒啊,去京城大显身手来着,你懂吗?”
裴云惜凄迷地望向他。
“如何说呢,云惜。你我虽是过命之交,但毕竟脾性各异。我懂你,为人不喜争抢,不喜高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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