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航满意地喘着粗气站起来走了,过了一会儿徐妈妈就听见哐当一声,儿子摔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徐远航这一次醉得不轻,醒来的时候都快九点了。他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想起来今天上午十点局里给他们开表彰总结大会。急急火火地洗漱完毕,从衣柜里找出许久不穿的警服,冲着妈妈的房间喊了一声“妈我走了啊!”就噔噔噔跑下楼去。
徐妈妈一夜没合眼,只觉得胸口闷得慌,越来越喘不上气来。她本想叫住儿子,可一眨眼的功夫徐远航已经跑没影了。
“这孩子,真是愁死人了。”徐妈妈喝了几口水又坚持了一会儿,感觉非常不好。她拨了儿子的电话,关机。
燕黎明这今天日子不好过,他的资金周转出了问题。近一两年由于国家的金融政策,大小企业的融资都很困难。银行的贴现利率都到百分之十二了,企业还是趋之若鹜——可惜各家商业银行的贴现规模都小的可怜。燕黎明在这方面嗅觉非常灵敏,早就和银行票据中心的客户经理们私下达成了默契:凡是前来办理贴现业务却没有赶上规模的客户就往他的担保公司介绍。承兑汇票经银行查询检验无误,燕黎明他们三分左右甚至四分的利,急需用钱的企业还是咬牙交了承兑汇票领钱走人。等到汇票到期一办托收,钱挣得不要太容易。但是眼下一笔一个星期前就到期的一千万的承兑汇票出了问题:承兑银行拒付,因为出现了一张克隆票。
燕黎明公司的这张票是真的,对方银行没有理由拒付。但是因为事关重大,另一家受骗的公司走了法律程序,银行谨慎起见就一直拖着不付款。虽然律师说对方不可能拖得太久资金也不会损失,但是燕黎明的资金链缺失了这一千万,立马捉襟见肘四面楚歌。
派了律师和副总南下,燕黎明正考虑要不要亲自走一趟,温青慌慌张张地打来了电话。
“燕哥,徐哥他们家老太太犯心脏病了,我叫了救护车。你赶紧到市医院来一趟,我没带钱……”
“给徐远航打电话了吗?”
“关机!”
燕黎明跳起来就跑,烦心事一下子抛到了脑后。他自己的妈妈就是心脏病突发去世的,他那时候混账,在街上游荡了一天晚上才知道信儿。心惊胆战地跑到医院,还好,没有想象的严重。
“黎明……”老太太没见着儿子看见燕黎明不知咋的也挺窝心,眼泪刷刷的。燕黎明此时也顾不上纠正称谓了,抓住老人的手赶紧说“别着急伯母,等病情稳定下来再说。”
徐远航庆功会结束才敢打开手机,一看上面温青的短信吓得魂儿都没了。他随手扯住一个人急赤白脸的就要车钥匙。
“我妈住院了!”他恨死自己,一定是昨天喝醉以后又跟妈妈说堵心的话了。
“我开车送你去!”樊翔拽着他就跑,徐远航这副样子谁放心让他开车。
徐远航下了车就往楼里跑,一看电梯还没影儿呢转身就去爬楼梯。樊翔停好车,掏出手机给田晓峰打了个电话叫她去关照一下。温青后来发给徐远航的短信说没有生命危险叫他不要着急,樊翔听徐远航说了所以也不着急。他溜达到医院外面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又在柜员机取了五千块钱,悠闲地站在一楼等电梯。
这世上其实没有什么能让他着急的事,即使有他也能d住。
徐远航冲到护办室就被护士骂了一顿,赶紧放轻了音量和脚步。温青在病房的门口看见他,做了个放心的手势。探头朝里面一看,妈妈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正输液吸氧,燕黎明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燕哥。”徐远航低声打招呼。对方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妈妈的救命恩人,徐远航不知不觉发自内心地恭敬起来。燕黎明头一次看见身穿警服的徐远航,一颗心差点蹦出了腔子。想起正坐在人家老太太的病床前,不禁暗骂了一句自己不厚道。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刚睡着。”
“谢……”徐远航刚冒出一个谢字,就被燕黎明拉着向外走。温青走进来守着,看到燕黎明扯着徐远航的胳膊就往病区外面的走廊而去。
“老太太跟大夫说半夜就开始难受,你死哪儿去了?”
“我,我喝多了……”徐远航低下头轻轻地踢椅子腿儿。
“早晨呢,挺完尸就跑连面儿都不照?”
“我快迟到了,全局开表彰大会……”徐远航被训的跟个孙子似的大气儿都不敢出,早忘了前些天还气势汹汹地骂人家死玻璃。
“我说一句你顶一句,还有理了你!”燕黎明抬手在他脑袋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徐远航没躲开,警帽都被抽掉在地上。
30
樊翔刚走出电梯就看见徐远航被一个身材修长的高个子男人抽的满地捡帽子。“哎?”他饶有兴致地走上前去围观,心想天底下还有让徐远航惧怕的人?
“这是我们队长。”徐远航戴好帽子给燕黎明介绍,心里嘀咕刚才那糗样可别让樊翔瞧见。
燕黎明从杨志云那里早听说过樊翔的名字,但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本人。燕黎明平时也斯文,但那是装的,骨子里的暴烈不比徐远航差。眼前这个人才是翩翩公子真风度,笑语盈盈从容不迫,眼睛里是燕黎明熟悉的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燕黎明。”他不卑不亢地伸出手。
樊翔心里打了个楞,点点头。他把右手的鲜花交给徐远航,握住燕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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