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左丘飏声线微颤,似乎在小心翼翼地极力维持着这个字的珍贵。他没办法再骗自己,就算纠结了那么久,这种线条分明的感情始终无法否认,就像他无法否认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一样。
左丘衍听闻眼底微起波澜,如同秋日的微风带着苍凉的柔情,嘴角有淡淡的笑容:“我也是,很爱倚青——哥哥,我记得你问过我喜欢和爱的区别,现在你觉得呢。”
左丘飏低下头似在思考,恰看见脖颈上的银链——他下意识地攥在手心,仿佛在感受那个人的温度,闭上眼还可以看到那个人的音容笑貌,触摸到那个人清晰分明的轮廓,仿佛在臆想中都可以感受到这份柔情蜜意。
思绪中如有一层浓雾,随着手中紧握的物件一点点地飘散。如同一根红线的牵引,穿越了时空——他的世界在这一刻、也在很久以前,就被那个男人颠覆得彻底、心甘情愿。
就算是天地坍塌合成一线,万物轰鸣地摧枯拉朽灰飞烟灭,陨雨冥迷毁灭了一切原有的认知和姿态,他也愿意为那个人一点点地捧起一土一木,按照最适合最温暖的形构,堆砌成能容纳呵护对方的乐园。
左丘飏握着银链,忽然嘴角轻勾,迷蒙在灯光下的神色俊美无俦。
“爱和喜欢有什么不同.......或许,喜欢就是我喜欢谁,因为那是不错的人,但我爱爸爸,即使他是做了很多错事的人。”
他抬起头来看着左丘衍,唇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带着蜕变后的疲惫与苦涩:“如果我的无知和软弱只会给爸爸带来困扰和麻烦,那不如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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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后的黎明总是温暖祥和,也带着最残忍的阳光,将世间的一切大白于天下,赤裸裸而无处可逃。
整洁干净的办公室,一丝不苟的桌椅摆放,分类井井有条的文件,墙上镶嵌着的国徽,无时不刻在昭示着这里的庄严和肃穆。
精贵的皮鞋踏在走过了两年的地方,灵动的双眼扫过这里的每一寸每一物每一人,左丘飏笑着与他所熟知的检察院同事打招呼。
“阿飏,今天好早耶。”郑烈友好地拍拍他的肩膀。
“小飏你来啦,今儿把材料都整理整理给我噢!”周梨花笑盈盈地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经过。
“小飏别忘了今天晚上的聚餐,有漂亮姑娘哦。”秋懿推推眼镜路过。
他对每一个人抱以友好的微笑,径直穿过了办公室大厅,上楼到检察长的办公室敲开了门。还未等黄滔阅开口,他便递给对方一封文件。
黄滔阅接过阅毕,皱起眉头,担心而沉重道:“小飏,你父亲的事我们并不打算公开。而且,你很适合这份工作。”自从褚承转战幕后,左丘飏在技术部的工作渐渐显著,他卓越的才能也越来越脱颖而出,要失去这样人才非常可惜。
“谢谢检察长。”左丘飏依旧笑着:“与这个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的意愿。”
黄滔阅有些惊讶,虽然心里很是可惜,但也没多问,只是缓缓点头应允。
“检察长,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左丘飏忽然道。
“能做到的我都会帮。”
“您能带我去见爸爸吗?”
黄滔阅愣住了,左丘颉眼下虽然自首,但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警视厅的重点隔离区也只有其中和检察院的高层能涉足,虽然没有具体规定亲属在此期间是否能看望,但按常理来说这也不妥。
“如果太勉强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左丘飏看出了他的犹豫,便看似不在意地笑笑。
黄滔阅叹气,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对左丘飏道:“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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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清晨的警视厅,在岗的警务人员稀少,大多是警视厅中的高层和精英,左丘颉一事自然是知道的。他们见到黄滔阅和左丘飏都十分惊讶,疑惑和探寻的视线在后者身上有意无意地多停留了一会,也未多做逗留。
黄滔阅不免有些担心地瞟了一眼左丘飏,见他神色没什么起伏,却更担心了。在他印象中,左丘飏是个认真善良、毫无城府、似乎还没长大的孩子,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在脸上,令人无奈也心疼,忍不住去呵护。而现在对方平静如水,与平常宛若二人。
想说话却也不好开口,二人便这么安静地来到重点隔离区,一眼便看见了门口的左丘衍和虞科长。黄滔阅帮左丘飏办了相关探视手续后,左丘飏露出感激的笑容,而后大步走进隔离区。
穿过层层的门,拉开最后一层屏障的左丘飏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在看到左丘颉的那一刹,他毫不顾忌地上前俯身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紧紧抱住,忍耐许久的情绪悉数爆发,带着最直接的言语,毫无保留地展露。
“爸爸为什么不告诉我就来自首......”
“是爸爸不好......”左丘颉伸出一只手回抱住对方,声音颤抖着靠住对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拥着自己的人的气息,忍耐许久的泪水此时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另一手捂着流泪的脸庞,泪水从指缝间慢慢流出来,濡湿了修长的手指。泪珠落在指缝间的凹槽,而后顺着骨节分明的手背滑下。
他明明想着来自首,承受牢狱之灾,直到左丘飏结婚生子自成三口之家,便可以算种完结。但眼下看来这简直是妄想。他不愿这样也没有能力做到——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和别的女人亦或是男人在一起而不反对,这种天真的想法比活生生剖出自己心脏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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