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特别是左脸的泪痣,看起来就像一滴无声的泪。子浩一开始是跟著,渐渐的就与他并肩前行。
也对,他来了那麽多次,肯定熟路了。
放慢了脚步,慢慢跟著子浩。
冷藏库面积很大,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电缆和监控仪器,各种玻璃箱规规矩矩地排列摆放,这个箱子就是那些冷冻人的床,与其说箱子,还不如说是高科技的透明棺材更贴切。子浩来到一处透明棺材那停下。
夏杰躺在里面,身上搭著个毯子,好像睡著了。
子浩摸著玻璃盖,情深款款地凝视他。
偷偷拿来件棉大衣,放一边,示意冷了就自己穿上。
子浩礼貌地道谢,又继续望著夏杰。
这个夏杰不知道是什麽病,皮肤开裂,已经蔓延到脖子上,整个人就像破碎的瓷器。很明显,夏杰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可夏杰还没死,他还顽强地活著。脑电波监控还有微弱的反应,这种反应程度与其他冷冻人不同,夏杰就像徘徊在生死边缘,如风中残烛一息尚存,要是脑电波消失了,那无论怎麽治疗,也无力回天了。子浩就像一尊塑像,坐旁边呆呆地陪著夏杰。
悄悄关上门,出去了。
冷藏库是一直开放到凌晨两点,瞄了眼挂锺,晚上十一点,离下班还有三小时,加上路程消耗的时间,回到公寓应该也该凌晨四点了吧?还好,这工作是轮班制,明天可以放假休息。
正头疼下班去哪吃宵夜的时候,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的是公寓电话。
果然,米虫冥王的声音传来:“白龙,你在哪?我饿了!”
一脸诧异:“你会打电话?”
冥王焦虑中:“你快回来做饭呀!”
扶额:“……家里还有饼干……”
冥王:“饼干容易上火。”
:“阿紫……”
冥王:“就这样!”
啪……嘟嘟嘟……
拿著电话发愣。
一同事路过,笑问:“女朋友打来的呀?啧啧,瞧人家多关心你啊。”苦著脸,干笑俩声作为回应。
今天唯一的访客子浩在两点下班的时候准时出来了。
也收拾好东西,关灯拉闸,等出大门的时候,本来应该走出没多远的子浩却完全消失了踪影。咦,他怎麽走得那麽快?
仔细感应周围,没有任何人,子浩确实离开了这片区域。人类的行走速度有那麽快吗?
回想起子浩散发的一些奇怪气息,虽然微弱,可感觉不像是人类。是魔族?不,不是。龙族当然也不是。难道是神族?哈,更不可能。那麽,那个叫子浩的男人到底是什麽来历?
现在是深夜,冥王窝在沙发里,拿著日记本研究。
门打开的时候,冥王及时把日记本放回原位。
一脸黑气地提著烧卖。
俩碗面,俩份干蒸,俩份肉饼,俩煎蛋。
的宵夜,冥王的晚饭。
公寓里飘著浓浓的食物香气。
冥王确实饿坏了,风卷残云地清理干净自己的那份,又意犹未尽地舔舔嘴。“饱了?”瞄了他一眼。
“嗯。”眼钩钩地盯著的那份干蒸,明显还想要。
不理他,慢条斯理地吃面,面食容易吸汤,放久了,汤就干了。而干蒸那些小食,晚点吃也无所谓。冥王开始找话题:“你今天加班?”
“嗯。”
“早上还去吗?现在都凌晨了……”
“休息。”
“噢。”明显松了口气。
“哼,有高级厨师给你做饭。”黑著脸。
“,你看。”
“嗯?什麽?”视线落到冥王手里的一粒糖。
糖纸上印了个大白兔的图案。
“你的日记本也有这图案,到底是什麽意思?”冥王观察著的表情。他等著他下班,就是想问一问。
冥王觉得,这图案里肯定记载著一些东西。
没有表情,甚至有点冷漠地收回视线,继续吃面。
有一种异常强大的悲伤突然蔓延开,这粒糖果打开了一个开关,破坏了一道门,里面困惑已久的某种场景终於全都奔涌宣泄出来,迫不及待地填充了记忆的空缺。例如很久很久以前,苍第一次打工,用工资买来的糖,上面有一个大白兔的图案。纸夹在了日记本中,许许多多个岁月过去,糖纸在日记本里印下了一个印子。例如在魔界里,他为了救苍,去向赛尔借姜玉。
例如他叮嘱苍的奴隶斯利亚,好好照顾苍。
例如那重伤的手臂,真的很痛。
还有很久很久以前,苍小时候,与他一起度过的那些日日夜夜。一起吸烟,一起聊天。蓝天白云,他们在草地上讨论云像牛还是像马。的本名叫白银,第一次与苍见面的时候,苍说这个名字真像他。还有在某个寒冷的夜里,他搂著苍说他爱他……
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面条里的汤还剩下一点,眼看就快干掉的时候,放下碗,筷子移了个方向,慢慢地夹起干蒸吃。随著时间流逝,剩下的面条渐渐把汤给吸干了。没有什麽不可改变,那些很久之前的感情沈淀在一个时空里,也会被时间慢慢吸收直至干枯的吧?很平静,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冥王坐在旁边垂著头。
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别哭了。”
冥王其实并不想哭,可传递过来的悲伤实在太过猛烈。这种情绪被冥王捕捉到,他凭借强悍的精神感应读出了悲伤里浓浓的不甘和绝望,被时间沈淀的轮回实在太痛苦太难受。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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