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蛇比普通的巨蟒多长了一对翅膀,相当于是会飞的蛇,骑起来非但不比普通的蛇容易,反而难度系数激增。弯刀腾空时动作欢畅大开大合,恍若一条在土里尽情打滚的泥鳅。
在这样一头坐骑的背上,还想英姿飒爽,还想在必要时fēng_liú倜傥地一捋刘海,这根本就是扯淡——没被颠下去已经算命大了。
一群人抱着弯刀不敢撒手,怂成了一个小集团。
如果刨去气定神闲,如有神助的佩里斯磷光不算,有魔法稳住身体,艾利克斯大概算是这一群人里最镇定的一个。
「哎呀,你看这风景多好看,充满了异域风情,你看不见真是可惜了。」
「你别胡说八道了你,」伊赞大声哭嚎,「吓唬我一个骨头架子有意思吗!把我吓散架了你管赔钱吗你!别说废话了,让我一个人,伴随着这阵阵的凄风,孤独地哆嗦一会儿行不行!」
骷髅顿了顿,又道:「到了叫我!」
伊赞心想:异位面的交通工具实在太没谱了,一点安保措施都没有,掉下去直接砸死,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对亡灵乘客一点都不友好!
看来以后必须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正如图恩洛拉亚被人叫做“法师之城”,佩里斯居住的城市,巴瑞安,也有一个别称,而且是个相当不切实际的别称——白昼。在地底,天幕之所以永远黑成一片,是因为它被天神施了魔法。
也就是说,除非你的施法水平比神还高,否则一个昼光术砸下去,连根儿草都照不亮。
想这种地方看见“白昼”,就好像要在地表看见一排骷髅快乐地跳着草裙舞一样困难。
而管地底的一座城市叫做“白昼”,就犹如给骨头架子起名叫“我还能再活五百年”。其弱智程度可见一斑。
佩里斯摸了摸羽蛇的鳞片。手感光滑而略带凉意。
弯刀又一次向下俯冲,最后停在了一片离巴瑞安不远的空地上。
“你们这样太醒目了,”黑暗精灵说道,“该是我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又凌空比划了几个符文。
“我看不见自己的手了!真神奇。”奎克玩心大起。
就如同变色龙的体色随环境而改变那样,当奎克尝试着移动时,由于他与周围环境的所呈现的色差,只要有人稍微留意一下,立马能察觉出怪异之处。
但一旦他静止,就如同一缕沉默下来的风,只要他不出声,再也没人能发现他。
「你注意刚刚佩里斯施法的动作了吗?」
伊赞茫然道:「没有,怎么了,有啥奇怪的地方吗?」
「我感觉那不像是单纯的魔法。」艾利克斯说道。
「其实对我来说都一样玄乎。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你们的‘法力’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没有吟唱咒文,也没有借助其它道具。按理来说这样的法术总得借助其中之一。我也没能捕捉到他的魔法灵光。这样的能力,与其说是偏门的魔法,不如说更接近于‘权能’这一概念。」
「结合他之前的话,我想,我们大概遇见了一位相当了不得的人物。」
艾利克斯很高兴,这个事态发展对他而言相当有利。
伊赞这时候才琢磨过味儿来:「你的意思是说他是神?连神都会被困在这个黑灯瞎火的子位面里,那这神混得也太惨了吧?这样下去大家还有谁乐意当神啊,回家做魔法闹钟去不是更好。踏实稳定来钱快,还不伤眼。」
「你怎么成天就惦记闹钟?我暂时还没下定论,」艾利克斯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到最后几不可闻,「但我开始觉得,占星者的预言也许不光是对你说,也是在对我说。所有跟‘神祇’沾边的东西,都有可能是我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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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里斯没有让自己隐形。毕竟他黑暗精灵的身份光明正大,没必要再做多余的伪装。
他走进后门,钻进一个巷子,拐了好几个弯,终于在一扇门前驻足。
黑暗精灵拉开门扉,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作为艾利克斯口中“相当了不得的人物”,他的居所很简陋,只是勉强能住人的水平。
令人惊奇的是,窗台上竟端端正正摆着一个花盆。
花盆?伊赞愣了一下,有花盆,也就是说肯定也有花。
虽说有些花喜阴,不喜欢太多光照,起码的光合作用还是要有的。
问题是地底连太阳都没有,哪来的光合作用。
骷髅好奇地向上瞥了一眼,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神奇植物,能在地底的花盆中顽强地生存下来。
只是一眼。他霎然怔住,大脑宛若过电般苍白。
那是一朵鸢尾,绛紫色的花瓣看起来既轻薄又柔软,似乎微微泛着亮光。
伊赞失魂落魄地凝视着它,几乎不敢移开眼睛。
“鸢尾……”他呢喃着说,“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佩里斯不明就里地回忆道:“我在一次旅途中,正好见证了这朵鸢尾盛开时,逐渐散发光亮的模样。那是个奇迹。我想它大概是这个位面唯一的一朵植物了吧。”
「伊赞?」艾利克斯试探性地问道,「你还好吗?」
骷髅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回忆着:“我想起来了。她买了一整袋花种,说要在整个院落种满鸢尾,还问我会不会因为日光变得虚弱。……真是孩子气。我又不是童话里的吸血鬼,怎么可能会被给太阳晒死……”
说到这里,他陡然打了个寒噤,呓语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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