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视地盯着前方座椅的靠枕,要么像是能够感受到我窥伺的视线似的,“刷”地一下调转视角,与我在后视镜中打量他的眼神对个正着,把我抓个现行。
那时,我只得装作若无其事,伸手再把后视镜调整回去。
医院很快就到了,我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路看着赵磊“扶着”姓区的,带他办手续,带他就诊。
在需要的时候,我会上去主动付个款填个表格什么的。
那家伙果然不经揍,医生说可能是轻微脑震荡,要求留院观察24小时。
据说脑震荡会导致丧失受伤当时的记忆,我不知道小白脸丧失了多少时间的记忆,不过清醒过来后,对待赵磊的态度好多了,虽说不上配合,但也不再恶语相向。
见赵磊为了姓区的忙近忙出,我甚觉无聊,便与他打了个招呼,站在病房门口吸烟——不清楚过道里是否禁烟,不管它,我现在只想抽根烟。
正抽着,一个有些面善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向着病房走来,像是也感到我面熟似的,在门口硬生生停住了脚步,盯了我半天,才耐着性子,用犹疑不定的口吻与我打招呼。
我听他自报姓名,马上想了起来,确实与这人曾有过几面之缘,他是q大一名师兄的大哥——京城赵磊曾经“卖‘身”的那家会所的东家长子,梁立海。
此人也是京城x二代中出名的怪人,不继承家业,不从仕,也不纨绔,从小就立志要悬壶济世当大夫,后来的确喝饱洋墨水回来从了医,几年前嫌京城家里关系太乱束缚太多而转战g城,不过也是风光无限。
说起来,今年早些时候还见过他一次,他在老爷子就医的医院任副院长。
19.2
由于我亲眼看到梁立海来时的匆忙样子,相互寒暄后,便顺着他不时飘进病房的视线,夹着烟指向姓区的,问他道:“那小子是我邻居,现在这样是被我给打的,你认识他?”
梁立海这才转头,真正开始把心思放到与我的对话上,皱着眉头防备地答到:“认识,他是我的人,你怎么就打了?”
我冲他笑了笑说:“你先别紧张,他只是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见姓梁的闻言表情舒展开来放轻松了不少,我继续道,“恕我冒昧,能说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么?难不成是你儿子?”
梁立海先是被我气笑了,刚要说什么,就见赵磊拎着个热水壶从病房里出来,貌似要去给姓区的打热水。
这使得他终于注意到了赵磊,只见他老脸一抽,显然是认得赵磊,也不着急了,掏出根烟点上,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我也不着急,继续抽我的烟。
过了一会儿,他大概意识到,我们两个人门神似地面对面杵在病房门口抽烟,显得过于傻b,开口表示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与我“聊聊”。
我早想结束这尴尬的场面,也对于他和区向阳的事情有好奇心,是故欣然应允。
离开前我和赵磊打了个招呼,说是买宵夜去,让他留下继续照顾姓区的,而梁立海则从头到尾忽视了赵磊,只默默看了看吃完药后睡着的区向阳,又摸了摸他的头顶才跟我一起离开。
赵磊初见梁立海进病房有些警惕,可瞧见我与他似乎熟识,而他又对区向阳流露出爱护之情,便没有开口,保持着面无表情,任凭姓梁的对区向阳做出亲昵的举动。
下楼后,我真是先去了医院对面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
因为已经深夜,快餐店里没什么客人,所以很快就轮到了我,我打包了一份套餐准备带给赵磊,然后提着餐盒找了个靠近医院小花园的僻静角落站定,才示意梁立海说话。
19.3
与我预想的一样,梁立海果然是区向阳的现任情人。
为了开诚布公,我先把自己与赵磊的一些情况交代了一遍——比如我们正处在同居阶段,比如我们的公寓正好与区向阳对门——也简单介绍了赵磊在京城的不堪遭遇,并跳过了我们在车库“丝‘袜y”的那一段,把今晚区向阳对赵磊所说的言辞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意思是姓区的活该挨揍。
梁立海听完只是摇头,没有要后续追究的意思,想来一是他感到姓区的确实有些理亏,二是他碍于现在身处g城,不好太岁头上动土。
他表示赵磊和我的事情他听我的师兄,也就是他的弟弟讲过。
他说区向阳并非如表面上所表现地那么绝情,当初遭遇到轮女干和丧亲之痛,精神一度抑郁,接连着便得知自己罹患重病,再见到赵磊的时候,爱恨情仇一起涌上,才会提出那样的条件为难赵磊,没想到那个二愣子真地跑去会所签约。
说到这儿,姓梁的又点了根烟,表示幸好赵磊这么做了,让本来都有轻生想法的区向阳能够憋着一口气去接受治疗——那种病治疗过程很痛苦,恢复期漫长,无法根治,特别需要坚强的毅力和乐观开朗的个性,来正视病魔给予的折磨。①
我在一边阴阳怪气地附和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看区向阳当然是好的。”
梁立海从鼻子里喷出一口烟,挪揄道:“怎么,你看赵磊就不好了?你以为会所真地能把赵磊看得那么周全?保证不出人命是可以,但两年在里面,全年无休,任何人,包括有过节的,只要给钱都可以玩的前提下,能够没有残疾、没有得病、连个药都不嗑吗?”
我假装没听见,不理他。
他见我没反应,继续絮絮叨叨,说当初他见区向阳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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