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低垂的脑袋,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一次划伤了手指,索德也是这样摘了长草叶缠在自己手上止血。手指不由抖了一下。
利奥抬头,“怎么了?缠得太紧了?”
“没有。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麻烦您。”塞坦尼尔说着就想把手抽回来。
利奥却抓着不放,“你别小看这个,缠得不好的话一会就松了,更麻烦。麦尔斯每次打猎都是我帮他弄。”
塞坦尼尔抽不回手,又觉得这种场面实在有点怪异,就找话问道:“麦尔斯大人也和您一样是战士吗?”
利奥歪着头瞟他,“贝利亚,你要是再和我说‘您’,我就和你绝交!”
他的语气很坚决。塞坦尼尔想了一下,两人认识这么久了,也确实不用太拘谨,就笑着说:“好吧。麦尔斯大人和你一样是战士吗?”
利奥乐起来,回答道:“不是,他是法师,我那点魔法就是找他学的。哼,他总说我魔法烂,其实他的箭法更烂。我和他就是难兄难弟,谁也不用笑谁。”
“您,嗯,你和麦尔斯大人感情好像很好。”
“那是啊!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和他才会爬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上学打架逃课什么都是一起,那是真正的铁哥们。”利奥已经缠完了塞坦尼尔的食指,又把中指拉起来,重复同样的步骤。“对了,贝利亚,你那个朋友索德,你们真的是一起长大的?”
“……差不多吧。我和他小时候是在一起玩过,后来因为一些事分开了,最近才又碰到。”
“哦。”利奥低着头干活,过了一阵才说:“那你了解他吗?其实……他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好像挺……”他停了半天,终于找到个词,“挺阴沉的。”
塞坦尼尔不得不承认利奥人是大大咧咧,但感觉还不算迟钝。他说的阴沉并不是指索德的性格,而是一种感觉。索德的魔族气质很容易让神族有阴郁的感觉,再加上他气场太强,就算尽力收敛,还是很容易给人压迫感。在误认为他是天使的情况下,这些特质确实会让人觉得阴沉难以捉摸。
他没马上回答,利奥以为他不高兴自己批评他的朋友,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说一下,你别介意啊,其实你的朋友我都喜欢的。”
“没关系。我和他以后不会多来往。”索德自从那天走后,已经十来天没来过,大概是习惯了他不时在眼前晃,最近塞坦尼尔倒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不过他如果决定就此放弃了,对两个人来说也都是好事吧。
“是吗?”利奥有点放心的样子,手上的动作也快起来,很快把塞坦尼尔的中指缠好,拉着他站起来说:“好了,你试试吧。对,就是这样左手把弓平举,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拉弦。”抽了根箭给塞坦尼尔,“把箭架上去看看。”
塞坦尼尔接过箭,心里有点好笑,他也没说过不会射箭,利奥又在想当然地认为他不会了。射箭并不是贵族的专有娱乐,山村的居民很多都会用弓箭打猎,就是神箭手也有不少,利奥恐怕根本就没想到这点。
正想着,利奥突然一下靠过来,贴在他背上,握住他拉弓的手,把他转过半个圈说:“射那棵树看看。”塞坦尼尔瞟了一眼,瞄得不是很准,不过也不至于脱靶,就松了手。箭在空中划过,“扑”地一声扎进树干边缘。
利奥赞道:“射得不错。”
塞坦尼尔笑说:“这是你教得好。”
开局很顺利,接下来的时间利奥开始孜孜不倦地教塞坦尼尔射箭,从拉弓的姿势讲到松弦的手法,到最后连塞坦尼尔的好脾气都磨得差不多了,提出自己射一下看。
正好一群野鹅飞过,塞坦尼尔一箭射出,一只野鹅从空中掉下来。
利奥目瞪口呆,“哇,贝利亚你真厉害,我刚开始学射箭时都不敢射活动靶。”
塞坦尼尔不得不谦虚一句:“只是运气好而已,这么大一群,总能碰上一只的。”
“这绝对不是运气!看来你很有天赋呢!”利奥感叹着,又大笑起来:“麦尔斯他箭法烂,不说自己笨,还总怪我教得不好,这下他该无话可说了。走,我们去把那只鹅捡回来。”
两人朝野鹅落下的方向走。利奥说:“贝利亚,你学得这么快,下次我们可以到格瑞夫山打猎了,那里有些鹿和黄羊之类的大型动物,又没有猛兽,是块打猎的好地方。”
“格瑞夫山?”塞坦尼尔有些奇怪,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嗯,就是那里。”利奥指向侧方那座高耸的独峰。“它以前好像不叫这个名字,不过一千多万年前喷发之后就改名了。”
塞坦尼尔想起来,那是一座叫但特的火山,一千多万年前突然喷发,毁灭了几乎小半个第一重天,造成数十万天使伤亡,这大概就是它被改名的原因,格瑞夫在神语中就是“悲痛”的意思。
一般来说神把一块地方划归天界后,这些原本的火山或沼泽都应该静止下来,不再造成灾害,可第一重天毕竟离伊甸和红海太近了,偶尔会受到影响,自然灾害比其他几重天要多一些,使得居住在这里的天使们生活更加艰难。
一千多万年前的事对利奥来说太遥远了,所以他没有一点感慨,继续兴致勃勃地说:“艾力克前年带我去过,那里景色很好的,顶上还有一个天池,水冬暖夏凉,在里面游泳可痛快了,什么我带你去露营两天。那里离奇诺镇也近,下山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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