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季的,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哪儿?”郭杨努力按捺着怒火,奈何技不如人,又被药物所控。若只是他一个,拼了命打一场也就罢了,可是锦桓在这里的话,他必须护住。
季宁推开眼前的木门,密道出来的地方是一家义庄的角门,必须再走进一道门,才是义庄内部。他没有回答郭杨的问题,而是用行动告诉他,跟着他走就是了。
义庄里没有人,正厅里陈列了五口大棺,全都已经封死,似乎是等着下葬的。
“这里面都是死于时疫的人。”季宁忽然拍着一口棺材说道。
锦桓一听便疑问丛生,“时疫不是只在夏国传播,梁国并未扩散?”
季宁轻笑一声,在这阴森的停尸间里显得异常可怖,“梁国与夏国一衣带水,殿下难道不觉得这时疫只在夏国流传,而未祸及梁国很是奇怪吗?”
“我早就觉得奇怪,只是并不知道原因。”锦桓一一扫过这五口棺木,皱眉沉思,看来梁国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被波及,只是梁国大乱,是谁能把这样大的祸事隐藏得那么好?而且他几度深入安顿梁国流民的营地,并没有发现新来的流民身上有疫病,生病的大多是从军营的士兵身上传过去的,或者接触了患病的流民。
“因为,梁国并未流行时疫,这五个人是在实验中死去的。”季宁说道,“这次的祸事并非时疫,而是一种从老鼠身上获得的鼠疫,经过试验可以在人类间传播,而实验的成功,便是这五人的墓志铭。”
“他们是从夏国失踪的那些人?”锦桓瞬间领悟了,时疫爆发前不久,锦桓曾听说这两年来陆续失踪的人回到了家中,这其中还有曾经失踪的士兵。然而这些人回来后,无一幸免染上了时疫。
“二皇子果然聪明。”季宁阴阳怪气地鼓着掌,一声一声,仿佛催命的音符,“要把病毒带回夏国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夏国人带回去,这样没有人会有疑心。时疫泛滥后,再在民间散布天子失德的言论,如此一来,就算梁国大乱,夏国也自顾不暇。”
“阴险。”
“呵,国家之间,利益为大,什么阴谋阳谋都用得。”季宁冷笑,“况且,要比阴险,谁敢与你的义父相提并论。”
季宁对锦桓说道,言下之意是指夏文轩了。
“陛下九五之尊,他做了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评判!”锦桓疾言厉色,然而看季宁的反应显然并不起作用。
季宁倒也不生气,只是道:“说句实话罢了,二皇子怎得如此小气。”
锦桓到底嫩些,被他一噎,顿时脸色涨红,半晌才问出一句,“你在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这里是做疫病实验的基地,殿下觉得我带你们来此是为了什么呢?”季宁阴测测地反问。自从到了这里,季宁的气质大变,在洛安包括在京城时,锦桓一直认为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可是自从到了这里,他身上那如毒蛇一般阴沉的气质显露无疑。
“总不至于是缺实验品,大费周章把我们弄过来献身吧。”锦桓冷着脸道。
“二皇子金尊玉贵的,季某当然不会。”季宁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用红色的布扎着瓶口,“季某虽看不惯夏文轩的所作所为,但是也不忍生灵涂炭,这是治疗时疫的方子和夺魂丹的解药,答应季某一个要求,这方子就是你们的。”
“你如何证明着方子是真是假?”锦桓反问。
季宁道:“你们都已中毒,性命皆在我手,我没必要再害你们。况且,你们可以等回到洛安,给方太医查验过后,再决定是否相信我的话。”
“你大费周章带我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锦桓狐疑,“你的要求是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我会现在就把你杀了,好叫夏文轩常常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滋味。”季宁匕首出鞘,亮出一抹寒光,“至于我的要求,等到了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郭杨一个箭步挡在锦桓身前,“殿下先走,我想办法挡住他。”
“郭将军,你们都中了毒,挡住了我也救不了你的二皇子殿下。”季宁收起匕首,“我不过说说而已,这么紧张做什么。”
郭杨发现被他戏耍,青筋暴起,“你究竟想做什么?”
季宁道:“请你们回来陪我拿一下解药罢了,这地道漫长,一个人走来真有些寂寞。”
“放屁。”郭杨怒,“这药分明一直在你身上,何来回来拿一说!你分明另有所图。”
季宁并不看郭杨,而是把目光放在门口,走出几步来到门边,一只信鸽飞进来,落在他手臂上。
季宁从信鸽的腿上解下一小节竹筒,拿出里面的锦帛,那帛上有字,他看了一眼便藏进了怀中。季宁往回走了几步,郭杨戒备的看着他,只见他身形一闪,匕首出鞘,寒光一霎,锦桓的血已从脚腕处澎涌而至,惊呼一声倒在了地上。
匕首入鞘,季宁走向锦桓,郭杨随即出招,季宁迎向他,出手招架,“你想跟我打一场,然后看着你家二皇子的血流干吗?”
“你!”郭杨恼怒地住手,愤恨地等着他,又戒备他再次伤人,又想蹲下为锦桓治伤。
“放心,现在还不到他死的时候。”季宁从旁边找来纱布和伤药,“季某只是不想让二皇子太容易逃跑,如此我们也好上路。”
季宁蹲下身为锦桓包扎,那伤药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涂在伤口上疼得撕心裂肺。
“你给殿下用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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