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他的心思一样,“说吧,没关系——只有我才会这样听你毫无顾忌地倾诉了。”
“......安德烈先生很少和我们说话,一开始的那几天,他甚至都不愿意给我哪怕一个眼神。但我们渐渐熟悉起来,我越来越了解这位船长,他就像是所有的故事里说的那样,雄心壮志,无所不能。他会拼尽全力去完成想做的事情,运用他非凡的智慧和能力,就像任何的阻碍都能被他跨越一样。我们所有人都十分崇敬他,因为他永远都能坦然地面对一切,拥有无尽的勇气。我想这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明明差不多的年纪,我却只能在愧疚自责中度日的原因——因为我缺乏勇气,我甚至都不敢面对自己的朋友和兄弟,不敢堂堂正正的向他们介绍自己。我相信如果是安德烈先生,他绝不会像我这样懦弱——好吧,理论上来讲,他根本就不会做我这种事情,我只是打个比方。”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当我逐渐靠近他之后。”他摇了摇头,“不久前,我们去了一个叫做萨阿德的国家。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我,准确来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任何人,事实上他商队里的任何人遇到危险,他都会帮忙。他的关心和爱护是对所有船员而言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但我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他的关怀,感受到了来自别人的重视。他甚至愿意冒着风险带我回法兰西,带您的儿子回来见您一面,要想想看一开始的时候,他都从不允许我在西班牙到处走动。但现在,我敢担保在他心里我不太一样,至少比其他的船员要特别那么一点,至少他把我当做能说得上话的朋友,而不只是一个小小的水手,他能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我会做的能做的事,其中一些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妈妈,我最亲爱的母亲。”他抬起头对上母亲温柔慈爱的目光,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毫无畏惧。
“我爱上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r 37
第二天早晨,当蓝提斯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太记得昨天他具体说过些什么了,他只知道在他长篇大论地念叨很久以后,他的母亲温柔地亲吻了他的额头,他就沉沉睡去,安稳得像个孩子。
他正坐在床上思考时,米莱沃弗特夫人推门走了进来,微笑着拍拍他的脸颊,“你以前可不会赖床,我的小蓝提斯。等你清醒了就出来吧,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您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蓝提斯看着她说,“......我以为您多少会有些介意。”
“你小时候经常对我和你爸爸说,长大后要娶一位我们见过最漂亮的小姐,生一个和你一样机灵的孩子。”夫人仿佛沉浸在了幸福的回忆里,她回过神后对蓝提斯露出微笑,“但你看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景仰和爱慕,蓝提斯——我和你爸爸从不会质疑你的决定,我们相信你会让自己幸福。”
蓝提斯看着母亲走出去,愣了很久,才从床上下来,默不作声地穿戴衣物。
他拿着外套来到餐厅的时候,看见母亲正和他的船长一起站在窗前说话,他们的表情自然和煦,一点儿都不像第一天才认识的人,如果忽略米莱沃弗特太太眼角上已经刻画得越来越深的皱纹,他们看起来连年龄都没有相差很远。
蓝提斯拉开椅子坐下,才发现他们都已经用过早餐了。他转过头看了看那两个人,确定他们一定不会注意到自己之后,才叹息着拿起刀叉。
夫人正不断地讲述着他小时候的各种事情。比如说曾经打翻了隔壁杂货店老板的货物,结果被那大叔揪着耳朵呵斥,让他在店里帮忙干活。或者不小心捅翻了树上的鸟巢,鸟蛋摔碎在地上,他坐在原地哭了好久,最后还把那两个碎掉的蛋埋在土里,才情绪低迷跟着寻找过来的母亲回家。
解决完面前的食物,他又将三个人的餐具都挨个洗干净,穿起自己的外套。
“你们去吧,好好在附近转转,”夫人说,“不过可别走太远了,我想在门口照顾花草,顺便看看你们。”
“妈妈,您不需要帮忙吗?”蓝提斯问,“地里的农作物似乎正在成长期。”
“不用,那是每天下午的工作,你们一会儿再帮我就行。”她转身取出橱柜里的水壶,“门口那几株植物还是你走之前种下的呢,我一直好好呵护着它们。”
她保持着微笑,将水壶里装满水就出了门。
安德烈似乎决定耗费掉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教导蓝提斯。
“您确定这样做是对的吗?”蓝提斯坐在马上,双手握着缰绳,表情实在不太好,“我个人认为驾驭马匹或许需要更多的工具,比如说马鞭。”
“你不需要。”安德烈毫不留情地驳回了这个建议。他伸出手牵过马匹,慢慢地往前面走去,“试着感受一下。”
尽管蓝提斯并不理解他的船长要自己感受的是什么,但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了如何驾驭着这匹马缓慢行走。安德烈只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走在旁边帮助他控制方向,等他能够自己牵动缰绳,就没有再那样步步紧跟的靠他那么近了。
米莱沃弗特夫人一直站在门口的位置上,幸福而满足地看着他们,偶尔低头拨弄一下一年多前她和蓝提斯一起种下的花草。
在这种小小的山村里,每一天的生活都是不尽相同甚至乏味的,人们互相知根知底,互相依靠对方,管理着自己的田地,每年都有固定的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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