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四小郎的气息,狐二郎风一般赶到了张家庄爷爷的小院。
目之所及,荒凉破败,杂草丛生。
紧锁的大门边上挂着块长方形陈旧的木牌,上面是个歪歪扭扭孩童写的大大的“弈”字,下面印着一个小小的爪印。
狐二郎和狐四郎常年都在在外游荡,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留下一个这样的爪印,用以闲时娱乐,再备不时之需。
咬破指尖将血涂在爪印上,狐二郎用额头轻轻抵住木牌,几息之间,四小郎在这院子内外二十几年的点点滴滴就如走马灯一般映入他脑中。
再睁眼,狐二郎棱角分明的脸上已是乌云密布,快步向山上走去,他的每一步都杀气弥漫。
本打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谁知一路走下来满山的妖物都对他毕恭毕敬,有的小妖甚至俯身下去长跪不起。
如果你摆开了要灭人全家的架势,却被人迎为上宾的感觉如何?
正当狐二郎觉得十分诡异,想要抓个妖逼问之时,一只白色的小鸟轻飘飘落在他肩头,蹭了蹭他的耳朵:“您是狐二郎么?请不要怪罪,您是贵客,他们这样都是我家主人安排的。主人正在等着您,请跟我来吧。”
沉吟片刻,狐二郎跟着小鸟来到一栋精致的竹楼前,一个十四五岁的白衣少年光着脚丫坐在窗台前,嘴里叼着草根,跟他招了招手调皮的一笑:“二郎你来啊,打赢了我,我就把狐小四还给你。”
估计大家都想这一战打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之类,然后狐二郎大出风头除恶扬善英雄救美巴拉巴拉……
你们想的太美了,这俩货互相一亮真身,打都不用打胜负立分。
狐二郎看着那只在空中静立闪着灵光,一身纯白羽毛如瀑布一般的白孔雀,一颗小心肝沉到了谷底。
真的不用打了,不可能赢的。
你让狐二郎跟他娘亲一样级别的人物打,能赢么?开玩笑呢么,给这种老妖怪塞牙缝都不够啊。
狐二郎在心里痛骂:去他妈个蛋的,一个活了都不知几千年的老不死瞎装什么嫩啊,再说他身上灵气那么足早就应该升仙了,正事不干跟一堆妖混在一起欺负他们家四小郎,这不吃饱了撑的么!
但狐二郎还是不要命的冲上去了,冲着白雀的脖颈,箭一般的用尽全力狠狠咬下去!
出乎狐二郎的意料,白雀竟然连躲都没有躲,就那么挺着脖子让他咬,这一口下去鲜血喷溅,白孔雀细细的脖子被狐二郎尖利的牙齿硬生生咬断了一半。
一口把白雀甩到地上,狐二郎退后三步重新化为人形冷冷说道:“你这演的是哪一出?”
只见白雀渗人的伤口迅速愈合,他同样化成人形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脖子疼的呲牙咧嘴:“真不愧是老狐家的,下这么狠的口,你们家这群孩子还真是什么人都敢打啊。”
狐二郎冷哼一声,衣袖一甩双手背后,着一身藏青色的衣袍傲然挺立在白雀面前不显丝毫胆怯之意。
白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真诚的直视着狐二郎:“我在给你看我的底牌,还有我的诚意,现在我有资格坐下来和你好好谈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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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雀和狐二郎密谈了些什么谁也不得而知,当天四小郎被包的严严实实小心翼翼转移到了山脚下爷爷的院子里,而虎王则被狐二郎卸掉了四肢一路拖着尾巴下了山。
一进院子狐二郎就感叹有玉莲同行真真是好,这不过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荒凉的小院就变得干干净净五脏俱全。
顾不上多说什么,他抱着四小郎大步走进爷爷曾经住过的屋子,随手一挥变出满床层层叠叠柔软的毛皮,才将昏迷的白狐放下,动作轻柔的不能再轻柔。
莲,让我摸摸四小郎——三三拉了拉玉莲的衣袖,因为他不能说话,所以金色的秀丽小字伴着他修长的手指在空中灵动的飞舞着。
“好。随我走十步,迈过门槛,然后再走七步半。”温润的声音响起,玉莲缓缓迈着步子向屋内走去,双眼蒙着白巾的三三牵着玉莲手腕上的红线,一步一步走到床前。
他的手刚刚摸到四小郎瘦得只剩骨头的身体,就猛地转向狐二郎的方向,指尖飞舞在空中留下一片金色的大字:这是谁干的!四小郎的气息怎么会弱成这样!
狐二郎一脸冰霜的将事情前后因果一一道来,待他将与白雀密谈达成的协议说完后,三三原本秀丽的小字已变成了狂草————别人就算了,那虎王和黑狼的命你怎么能留着!千刀万剐都不过分的!
一把抓住三三的手,玉莲摸着三三气的不断发颤的头顶:“三三乖,二哥的选择没错,我来问你,你可还记得四百年前天庭发生了什么?”
——玉帝封我为太子。
“那之前呢?”
——王母伤了你,逼我自挖双目,然后被母亲……
“圣婴果哪里才有?”
——昆仑仙山。(注:王母娘娘住的地方)
“这山上的两颗灵珠和捉影蝶的黄金笼一直放在哪里?”
——玉帝的私库。
“所以这件事和玉帝和王母,都跑不了干系。黑狼和虎王甚至连带整座山是被人利用的棋子,你要为了这种棋子动怒么?”
狐三郎此时的手抖的已经完全写不下去字,两行泪水飞快的从他的小脸流下,是了,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今天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早就设好的局,四小郎是早早就被网住的鱼,而一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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