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河下,两人十指相扣,一瞬恍若永恒。
暮成雪在自己居住的楼宇内置酒,邀秋原川共饮。
两人拿着酒壶,干下一大口后,暮成雪问:“这些年,原川都去过什么地方?”
“很多。”秋原川说罢,继续喝酒。
暮成雪也痛饮起来,尔后,静静凝望着秋原川,直到秋原川留意到这目光,并与之触及,他才说:“你连喝酒都不如以前痛快了。”
秋原川无言。
“有一个地方,不知道你去没去过。”暮成雪与他干了一杯,说。
秋原川看向他,想听他说下去。这幅样子,和小时候的一样。
“溟涬。”
听到这个地名,秋原川回想起那次在溟涬拾得了玉龙剑,还有和苍辰之间的过节,点点头。他的眼神说不出是寂寥还是涣散,澄澈却令暮成雪看不透。
真是廓落。
暮成雪突然一把拉过秋原川,把他拥在怀里。秋原川有点愕然,手中的酒壶倒在桌上,壶中的酒所剩无几,因而没有洒出来。
暮成雪低声说道:“我想你。”
闻言,秋原川倒真的有些愧疚了,他自知对谁都不会过分的思念,这么多年,他甚至很少想起过暮成雪。可是,这些年,困扰他的有太多,他早就无暇去想从前的事了。
掌门和师父告诫他,要做一个真正的人,就要有一颗人心。可他的心底却隐隐传来另外一种声音,告诉他,魑魅魍魉徒为耳,人心却不如妖魔鬼魅。一面是纯净,一面是污浊,他一直在努力地把握自己,他不甘心屈服,却又无能为力。
“抱歉。”他说,声音已经变得疲倦。
“难得听见你这样说。”暮成雪大概知道他心中的纷扰,并不希求他能完全说出口。
一手解开秋原川的发带,暮成雪揉了揉秋原川的头发,曈昽的月光下,两人雪白的肤色几乎融合。
“我先回去了。”秋原川推开暮成雪的胳膊,身体向后退却。
暮成雪并没有松手,问:“这么晚了,你确定要走?”
“嗯。”
“原川,”见他执意要走,暮成雪还是嘱咐道,“就算以后,你要解开你心中的困扰和执念,也不要用玉石俱焚的办法。”
由于背光,秋原川的整张脸几乎都在阴影中,那双眼睛却看着暮成雪。没错,他还是无法拒绝暮成雪,就算心底划过苍辰的名字,可他清楚,苍辰终究只是个过客,不会带来什么,也不会带走什么,他对苍辰,果真什么都没有,而苍辰,也不会记住他,更可况,苍辰是泠渊弟子,他不是。
想来,他对暮成雪,也只是仅有那一点点温存的安慰,当时是年少懵懂,无力抗拒,而现在是已经不在乎了。
“你不走了?”暮成雪问,秋原川居然老老实实地靠在他的肩上,他既觉得惊讶,又觉得好笑。
清夜酌酒,又变得静寞了。
近日,武林盟主陆辞在广陵招揽天下豪杰,使原本就鱼龙混杂的广陵变得更加纷繁有趣了。
就在这人声鼎沸的街市上,一个穿着深绿襕衫的少年正慌张的逃窜着。并没有人在后面追他,却有琴瑟和弦之音疾速尾随。
广陵之大,他一时也逃不出城去,情急之下,他飞身跃上房檐屋瓦,东拐西绕,企图甩掉琴瑟和鸣。在他又逃了几条街之后,他已是筋疲力尽,站在一处屋顶,稍作休息。这时,一琴一瑟两道仙乐对他左右夹击,他猝不及防,从屋顶上摔了下去。
而就在离这里不远的桥边,梦蝶正坐在桥亭下拉着二胡,望着眼前发生的事。
两股清风吹过,李瑶琴和李瑶瑟出现在少年的面前,一左一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幽冥之主究竟有何居心,你说还是不说?”李瑶瑟逼近一步,厉声问道。
少年喘息了良久,面色憔悴,艰难地开口道:“我……真的不知道……彼岸姐她……没有告诉我。”
闻言,李瑶琴二话不说,拨动琴弦就是一击。
少年无力抵御,吐了一口血,顷刻间,一朵粉艳的辛夷花在他的唇角绽开,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勉强站了起来,为难的皱起了眉,说:“就算……你们今天打散我的修为,我还是不知道。”
“那你就带我们去找彼岸。”李瑶瑟嚣张跋扈地说。
“彼岸姐……行踪不定,也不肯见活着的人。”
“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拖延时间,好让阎魔得逞!”李瑶琴说着,与李瑶瑟一起拨弦,欲将他手刃。
谁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二胡声破解了琴瑟和鸣,梦蝶望着湖光,紫色的侧影幽然地拉着二胡反击。
于是,双方展开了一场乐战,三位姑娘都从容不迫地弹奏着,弦音时而清丽,时而急骤,冷澈与炽灼,沨宛与狂澜,却毫不突兀。
曲终,双方都住了手。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拉琴了,今天真是多谢二位了。”梦蝶收起二胡,起身说道。
李瑶瑟打量着她,说:“你是异族。”
“我是泠渊阁的灵符梦蝶。”她回答道,又对少年说,“原来你是辛夷花妖,刚才你为什么不走?”
“我……”少年喘了喘气,“我虽然法力低微,但是前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是不会留下前辈您一个人的。”
“欸,你看你,都把我说老了。”梦蝶娇嗔了一句,转而笑道,“叫我梦蝶就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柯,是从丹邱来的。”
“丹邱?”梦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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