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大意了,这么早就疏忽了对奚盟的关心,只顾着如何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刚才在电脑店里,他怎么能没发现奚盟不高兴?虞君不禁在心里对自己发起脾气来。他既担心又懊恼,想要打破沉默,又怕说错了话惹得奚盟对自己更加失望。
怀着这份惴惴不安的心情,虞君连两人面对面吃饭也表现的小心翼翼。他不说话,奚盟也不吭声,反而是t吃好了午餐,朝着奚盟叫了两声。
奚盟在他爸爸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否则以虞君目前对他的了解,他不会为刚才那件事而一直耿耿于怀。说不定是一系列的事情挤压在他的心里,久而久之才有了此时的触发。
虞君苦恼地想了很久,在奚盟对自己失望以前,先对自己失望透顶了。他怎么可以光顾着担心奚盟会不会讨厌自己,而不是试着关心奚盟?虞君在暗自骂了自己两句,鼓起勇气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垂着眼帘,埋头扒饭,把盘子里剩下的西红柿炒鸡蛋扫了干净。可是,看着满满一碗鲜艳的菜,奚盟的心却被灰尘积得难受至极。他抬头望向虞君,冷淡而无奈地说:“我妈妈要去渥太华工作,她让我去加拿大留学。”
听到这话,虞君觉得有一束雷打在了自己的脚边。他吓得整个人在椅子颤了一下,脸霎时间褪白了血色。
☆、5th.
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虞君十分不争气地变傻了。他傻愣愣地和奚盟吃完了这顿沉默的午餐,连原先要陪奚盟一起出去遛狗的打算也忘记了。回家的脚步突然间变得非常沉重,而奚盟却表现得满不在乎,好像已经做好了决定和准备。虞君想问奚盟,如果他出国,那么他怎么办?他们怎么办?两人才在一起不久,认识的时间还不长,甚至没能彻底地了解对方,难道就要这样分隔在大洋的两岸了吗?
他们会分手吗?
虞君想问又问不出口,总觉得这样的质问显得很窝囊。
吃过午饭,奚盟带着t出门,两人和宠物犬一起在密闭的电梯间里沉默着。他们走到商业街,分别前虞君叫住先转身的奚盟,问:“是今天早上阿姨和你说的?出国的事。”
奚盟牵着一动不动的狗,垂着眼帘,心里依旧被乱糟糟的情绪搅和着。他不想看到虞君不开心,但是他自己也这么不开心,此时此刻,奚盟产生了要拖人下水的坏念头。他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虞君心头发堵,难受地抹了抹干燥的眼睛,说:“我先回店里打工了。”
闻言奚盟赌气地点头,拉上t要走。可它却恋恋不舍地望着虞君,让奚盟没来由地更加生气。他用力地扯了扯绳子,沉声督促:“走了。”
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虞君说不出挽留的话。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打工的店里,一整个下午都打不起精神。原本打算下午调试出来的新程序迟迟没有进展,直到晚饭时间,虞君也没能吃下几口米饭。
吃饭时家里人都发现了虞君的异样,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夏智渊朝女儿挤了挤眼睛,虞柠先是不情愿地皱眉,最后又在妈妈的淫威下不得不开口。虞君发现了他们的动静,在妹妹开口前说:“没什么,程序调不出来而已。”
虞柠惊奇地眨了眨眼,又和爸爸妈妈对视了一眼,讷讷地哦了一声。
“多吃点菜。”夏智渊干巴巴地对儿子说着,狠狠地往他的碗里舀了三大勺玉米粒。
换做平时,虞君肯定得嚷嚷着抱怨。但此时他没有心思反抗,一脸不耐烦地接受了这些玉米,低头扒起饭来。
和奚盟分别时他没有说挽留的话,这件事一直记挂在虞君心里。他担心自己在他们终于要分别的时候,也这么窝囊。这是万万不能的。虞君看得出来,奚盟也不太乐意接受这个计划,或许他生气的是虞君对此没有抗拒,也没说挽留的话。但虞君怎么说?奚盟已经没有爸爸了,如果他的妈妈要带他去国外,虞君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留下来?
别的事情还好,可这毕竟是涉及到人生规划的大事,虞君不能贸贸然地说出这种要求。然而,在奚盟宣布这个消息以前,虞君一直觉得他们永远不可能分开。在他的设想里,他们会非常理所当然地一起毕业,然后到同一座城市、同一所大学上学,在那之后也始终在一起。这话说得有些早,可是虞君恰恰正是这样无凭无据地认为他们会永不分离,哪怕是一同老去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如今回想,他和奚盟在一起,一切都太自然、太顺利了。这条道路没有任何坎坷,平顺得像是一场美梦。难道真的是一场梦,而梦终于要结束了吗?虞君越想越是害怕,甚至在盛夏里出了一身冷汗。
尽管心乱如麻,有一个念头却始终在虞君的心里从来没有动摇过——他不想和奚盟分开。脑子在高速地运转着,仿佛随时会因为高热而宕机,虞君在晚饭过后一直对着自己的电脑上网。他在很短的时间里迅速地搜集到了许多有用的、没用的资料,包括渥太华在加拿大的什么位置,那里的人说什么语言,气候怎么样。时间过得飞快,虞君的家人催促了他好几次赶快洗澡睡觉,而他应了几次,却在书桌前一动不动。
等到他把所有他需要的信息全部搜集完毕,脑袋好像一下子全空了。他呆呆地看着电脑,回头才发现原来妹妹已经睡觉了,而时间已经过了午夜。虞君在只留有屏幕光源的房间里发呆,看着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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