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地板与幕墙的交接处,烟灰缸转了个90度的角,开始沿着玻璃幕墙向上爬升。
科学官拍了拍幕墙,“对我们来说,光只沿着地板传播。所有在这面墙上的东西,我们都是看不见的。所以我们所看到的现象就是,烟灰缸走着走着突然消失了。”
乔伊盯着那个烟灰缸看了一会儿,代替众人总结道:“好像有点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我们曾经向这面墙发射过激光和高能粒子流,为什么它们全都通过了呢?”
“因为这面墙的‘缝隙’允许光和粒子通过。我再打个比方好了,一条河,我们在水里拉起一张滤网。水不会受到影响,穿过滤网继续往前流,但水里的杂质会被拦截在这张网上。光和粒子就是水流,我们是被拦截的杂质。那些挂在了滤网上的杂质并没有消失,只是被从水中分离出去了,我们无法再在河里看到它们。”
“道理我们懂了,那么您想要我们做什么呢?”
科学官回到座位上,但并没有坐下,双臂撑着桌子,环顾在场的每一个人:“人,我们需要人。”
“……”无人应答,只有科学官沉稳的声音持续着。
“现在的事实很明显,由计算机控制的飞船无法完成这个跨宇宙的探测任务。我们必须派出人类。”
他停顿一下,加重了语气:“而且,还不能是普通的人类。这个人必须兼备四个条件:人类大脑的处理能力;计算机的运算速度;远超自然人类的身体力量;数据库一样浩繁的知识储备。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应付我们难以想象的复杂局面,到‘墙’那边去,把信息传回给我们。”
那简直就是个超级战士般的存在。
话说到这个份上,人选是谁已然不言而喻。整个舰队目前就只有一个可以与人工智能相结合的人类。
单就这个结果而言,支持超人工智能的一派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假如是别的事,薛垣已经在心里女王笑了。“哦活活活活傻了吧?你们这些愚蠢的自然人类!”
但他现在一点都没有那样的心情。
而且,这只是个假设。如果这个假设错了呢?如果那些消失了的东西并不是去了另一个宇宙,而确确实实是从物质上湮灭了呢?
祁涟,他会怎么样?
等到会议室内其他人都散去了,出乎意料,乔伊竟主动向他走来,淡淡说了句:“恭喜。”
见薛垣没有理他的意思,乔伊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不屑于跟我这个落败者说话吗,未来的大英雄?”
“你想说什么就请直接说,别绕圈子,我有很多正事要干。”薛垣冷冷道。
乔伊点点头:“那我就直说了,我很厌恶你。但是为了让你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厌恶你,我现在必须再绕一个圈子,先跟你聊聊我看过的一部电影。
“故事说的是,有一群犯人,有一天被送到了一个荒岛上,进行严苛的训练。
“有两个教官负责带他们。教官a很冷酷,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教官b则相反,对这些犯人温柔相待,就像他们的朋友。
“后来,犯人们知道了自己的任务:他们将会被训练成刺客,去暗杀对立国的首脑。很明显,这几乎是必死的。虽然很艰难,犯人们最终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把那个必死的任务视为自己生存的意义。
“世事总是充满变故。执行任务前夕,局势突然改变了,刺杀计划被取消。教官和犯人们所做的一切,全都没有意义了。
“然而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两个教官接到了命令:为了不让世人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暗杀计划存在着,岛上所有的犯人都必须立即被秘密处决。
这个时候——你认为接下去的情形会是什么样的呢?”
乔伊停了下来,转眸看向薛垣。
薛垣没有说话,对着窗台上的一簇摆花出神。中央空调送出微凉的风,把它们吹得摇摇晃晃。
乔伊继续说:“看你的表情,你应该也看过这部电影。后面的情节是,教官a离开了荒岛,去为犯人们奔波求情。留在岛上的教官b为了保住自己前程,提前开始了杀戮。
“那个教官b是我最痛恨的一种人。施小善、作大恶,其心可诛。”他一字一顿说完最后一句话。
“我懂了,你认为我是教官b。”薛垣点点头,“现在的情况下,你有更好的办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祁涟必须去做这件事,只有他可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但是,你甚至不会试图为改变他的命运作出哪怕一点点的努力。你在乎的只是怎么让他把这件任务做完,让你成为英雄。”
“你……”
薛垣刚想开口驳斥,乔伊打断了他的话音:“你想说,我怎么知道你会这么想?呵,我有可靠的消息来源,使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确实就是这么一个冷酷无情、自私自利的人。只要对你没有好处,就连自己的家人,你都可以弃之不顾。”
听到最后一句话,薛垣忽地怔住。
注意到他的反应,乔伊嘴角微扬,眼神却变得愈发冷冽:“你想得没错,我做过调查,知道你的家庭背景。虽然你的父母在舰队起航前几年就过世了,但你的弟弟当时仍然生活在莫斯科。你本应该想办法去救他的。可你为什么没有去呢?这个原因,是你来告诉我呢,还是我来告诉你呢?”
“……”
乔伊后退一步,正了正军帽高耸的帽檐,转头望着舷窗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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