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摔得稀巴烂连能吹气的地方都没了,更可能被冲到大海去了,或者根本卡在瀑布底下的潭底,正在喂虾子……
事情总是要往好的方向去想,百川兄好歹也是大侠,大侠本来就比一般小老百姓还要难葛屁!而葛屁的大侠,应该也比葛屁的一般小老百姓来得坚固……
最後他下定了决心,选了一条不需要跳瀑布那麽壮烈但也不算好走,不过稍为赶一下估计三四个时辰可以通出去的路子。
站在那通往深谷的下坡坡顶,杜知书紧张地搓了搓手……
前方看去,只见黑茫茫的一片,整个山谷被垄罩在厚重的林气中,月光再皎洁明亮,也无法穿透进去。看那阵仗,根据杜知书的经验,这种湿谷里头腐败泥泞特多,臭水沼泽特多,蛇和蚊子特多,还有六只脚的、八只脚的以及很多脚的生物特多……
害怕归害怕,但杜知书没有任何的犹豫和退却,和前些时候决定要把老爹找回那时相较之下,坚定和决心都更多了许多,对胆子不大个性消极的杜知书来说,这麽果决这麽义无反顾的行动,向来除了为他师兄,还没为了谁过……
那份不甘和不舍,除了为师兄,也还没为了谁过……
当然,儍货一枚杜小蝎,自己终究没察觉到这麽深层的意识,他现在满脑子想著的,除了赶紧把林百川给找回来外,就是那六只脚的、八只脚的以及很多脚的……
「没什麽好怕的,不过是臭……那个……」
边走边大声嚷嚷,算是给自己心理建设,只是当要说到「虫」字时,喉头咕噜卡了一下,皮肤毛了一阵,最後乾脆用「那个」来代替……
地势越来越低,空气也越来越湿黏,头上的月光逐渐黯淡,浓重的林气闻起来腥臭无比,看不见却似有形,一团团迎面扑来,令人感觉气窒……
杜知书用符纸化出了一团小火当作照明,虽然光线微弱,但他怕火太大会引来虫子,宁可手脚并用摸索跌撞得走,好几次被脚下的腐木给绊倒,又好几次整个人摔进烂泥滩里,扑得满身满脸灰溜溜的,在阴郁的林间,在微弱的火光映照下,人不人鬼不鬼的,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不过不知道是运气太好了还老天有保佑,一路上碰到的多脚,大多零星而且体型不大,一些小蜘蛛、一些小蜈蚣、一些小飞蛾、一些小毛毛虫……虽也惊得杜知书浑身起毛,但至少还能避开,不影响他前进的速度。
「怪了,臭…..那个,都去参加庙会了吗?」
杜知书在一棵树下稍停了脚步,扶著树干单脚站立,举起另一只脚将脚板翻上,拔了拔倒扎在皮肉上的刺草和木屑……
鞋子都在河里啦!
刚才急著出发,也没想到要拔瘸子的鞋来穿,就这麽光著脚上路,自然脚下精采。
还好他长年都在走路,脚底那层厚皮,是当年水泡反覆长了又破破了又长,最後锻鍊出来的,没能护到不痛不痒的程度,但至少能让他那双脚不至於痛到无法行走。
从前,师兄杜若水常常骂他「不要脸,脸皮比脚皮还厚」,因为他总是骂不走,打不离,被羞辱了还赔著笑,人家都嫌他烦嫌他丑嫌他碍眼,他却还紧跟著……
那时,师父死了没多久以後,师兄收拾了行李,就要离开……
「师兄,让我跟你一起吧,师父刚走,我们两个人一起好互相照应……」
「我不要。」
「我……我不会拖累师兄,平常帮师兄打理杂事也就……」
「我说我不要,见到你我没一天开心。」
「那……那我尽量跟在你後头,没会让你见到我……」
「被你跟著,我更不开心。」
「那我可不可以……」
「你够了没?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真的受够了!算我请求你,放过我了行不行?」
师兄,若不是对你,我不会这麽不要脸。
厚脸皮,和厚脚皮是一样的,都是破了又伤了又愈合了,千锤百鍊,逐渐逐渐长厚的……
杜若水就像这些刺,一再一再地扎伤扎痛他,可他却连拔掉都舍不得拔,每一件伤心的事,每一句伤心的话,都当作宝贝似地牢牢的记在心中,反覆的回忆,就是痛的苦的,也舍不得丢……
拔完了一脚,杜知书换了个方向,再抬起另一脚,将手扶回树干上......
「啊哩!?」触手之处滑滑凉凉湿湿冷冷的,不像原来老树皮的质感,倒像老爹被鱼怪诈了之後摸起来的感觉......而且还微微地蠕动著......
「我操......」一回过头,两只眼睛刚好和黑暗中两枚小如豆还闪著青油油光泽的亮点对上。
杜知书连忙收手缩身,抽得太急结果整个人摔往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倒是把那两颗小绿豆眼给吓了一跳,没追上攻击他反而向後缩,除了把树叶带得沙沙作响,隐约中杜知书还听到了嘶嘶嘶不友善的怪声......
不怕不怕,蛇咩,至少他们没有很多脚......杜知书眼睛盯著树干不敢轻忽,虽然对他而言蛇比虫来得没那麽恐怖,但被咬到也是不得了的痛!像他这样山上长起来的孩子,被蛇咬几乎和被蚊子咬一样的稀松平常,要是有仔细的计算,算起来被蛇咬的次数搞不好比他填饱肚子的次数还要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被咬到大,身上累积了各式各样的毒素,後来竟对毒蛇的毒免疫了......
杜知书摸著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手中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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