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与外界取得联系的。现在或许一切都有答案了。”韩晔看着呼延宛,语声清淡。
呼延宛转过头,微微挑了眉。
韩晔没有多说,转身进了屋,呼延宛也跟他进去了。
呼延宛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这几天你倒是变了很多,越来越像个……佞幸了。”她讲话依然刻薄。
韩晔淡淡瞥她一眼,没有接话,也没有计较,“我想,这里任何一只鸟都可以成为你传递信息的工具吧。”
呼延宛没有否认,“怎么?”
“该是反击的时候了。”韩晔的眼神清冷,“荆慕楚死前告诉我,白轩容曾下过一份密诏,密诏内容昭示,南彧漓的父亲并非战死沙场,而是因为功高震主,引得君王忌惮而不得善终。”
呼延宛一惊,“你是想让姜国祸起萧墙?”
韩晔点点头,那一晚的事,即便是呼延宛下药,但他始终更恨白轩容,他加诸于自己的,韩晔定会十倍奉还。姜国这片土地,是时候易主了。只是,南彧漓若知道此事,又该如何承受呢?
“你有什么想法?”呼延宛问他。
韩晔轻轻叹了一口气,“南家军中应有白轩容的耳目。荆慕楚虽见过密诏,但到底没有真凭实据。如果可以,你让宫外的人去调查吧。”
“南家军中从老将军开始从军的人数不少,若要调查,可是毫无头绪。”
韩晔思考了一会儿,“也不尽然。能在万军从中一箭直取主将性命而不为人所察,此人武功应属上乘。而且此人能接陛下密诏,或许与皇室过从亲密。”
呼延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他,“如果南彧漓知情,他会怎么做?”
“为报杀父之仇而弑君之事他是做不出来的,”韩晔静静地说,“但或许待到哥舒兵临城下那一日,他不会再那么固执。”
南彧漓近来一直很忙,或者说,他试图让自己很忙。哥舒一部在边境一带蠢蠢欲动,虎视眈眈,胡鹤带领南家军近半主力驻守前线。且不说胡鹤带兵经验不甚丰富,难以服众,更何况,这帮南家军将士可不是好带的。他们每个人都曾跟着南彧漓出生入死,对他的尊重和拜服是在疆场上驰骋,用滴滴血汗换来的,胡鹤虽受意于南彧漓,暂代大将军职位,但真正服他的人没有几个,据说在前线的军营里,明里暗里没少给他气受。南彧漓虽颇为无奈但到底鞭长莫及。还有韩晔的事,只要一想到他为了自己委身宫中,还有那个雨夜,南彧漓便只觉胸中苦闷,痛楚难当。
日里,南彧漓一直在军营里和右将军杨云硕商量退敌之策,不过他们远在京都,一切计划策略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将军似有心事。”连一向粗枝大叶的杨云硕都看出南彧漓这几日的心不在焉。
南彧漓摇了摇头,他最近休息得不好,脸色有些差,“没什么,只是哥舒洛一的心思猜不透。”
杨云硕点了点头。他与左将军于韬自南老将军起便在南家军中效力,跟着两任南家军主将征战沙场,不得不说,哥舒洛一是他们遇到过最强的对手,“如果陛下让将军上前线,或许问题会简单很多。”
南彧漓看了一眼杨云硕,“圣意莫测,这是为臣之道,更是为将之道。”
到了晚上,他夜夜醉宿在不醉不归阁。这不醉不归阁本没有客房,但老板龚戍见他几乎夜夜在这儿买醉,不便多问,却命人将二楼的一间房子改造成了客房,待他喝得烂醉时,好歹有个去处。
当南彧漓再次拿起酒壶时,突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南彧漓酒意微醺,抬头看到来人竟是秦钰。
他的声音依旧很像他,“颜暖说你一直在这儿买醉,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都不会信的。”
南彧漓为他倒了一杯酒,头有些发胀,“你酒量怎么样,不会也很差吧?”
秦钰知道他在想那个跟他声音很像的人,就着他倒的酒一饮而尽,“你不是找到他了吗?”
南彧漓的眼睛有些发红,“找到又能怎么样?”
秦钰望尽他眼中的悲哀,心中意外一酸,语气却凉凉的,“我道姜国的战神有多了不起,原来也不过是个懦夫。”
南彧漓用手支着头看他,他说话的语气也像极了韩晔。
秦钰的眼神意外地很认真,深深地望着南彧漓,语气却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犹豫,不要太难为自己。”
南彧漓的笑意很苦,醇酒入口,在舌尖蔓延开辛辣,一直灌入胃里。姜国的战神其实是个笑话,在韩晔面前,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两人一直喝酒到深夜,喝到南彧漓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秦钰将他扶到房间歇息,又拧了毛巾给他擦脸。睡意朦胧间,南彧漓突然抓住了秦钰的手,微微睁开眼,迷离的双眼好像望着他,眼神却像从他身上穿过,然后他轻轻叫着:“流光。”
☆、第三十一章
白轩容祭天回来是在一个月以后,与此同时,他还带回了一个好消息——皇后有喜了!这可是姜国的大喜事,皇嗣可能后继有人了,白轩容昭告天下,举国欢庆了三日。
待他前往华莹殿来找韩晔时已是三日之后的事了。韩晔先同他道了喜,而后又招呼他用了晚膳,撤走残羹、侍婢之后,房内只有他们两人。
白轩容喝了些酒,兴致颇高,一连为他抚了好几支曲子,才缓缓地停下来。意料之外地,一时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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