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似瀑布暴坠,惊起一片光影流彩。
我们杯中的果汁也喝光了。
我说:“然后,我来了美国。”
她隔了半晌才淡淡地说:“难怪当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脸上神情那么悲伤。”
我说:“就这样了,我的故事说完了。”
我们决定出去吃饭,叶银城说她知道了一家很棒的韩国料理店,味道特别好。
我总觉得两个中国人在美国吃韩国料理这件事听上去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所幸这里是在美国,再奇怪的事情也没有人认识你,更没有人会把这些事情大肆宣扬。来到l城,我喜欢的一点是,这里的人不会把你的特立独行当做是怪胎,而是以一种支持和尊重的态度看待一切。当然,我们两个去吃韩国料理并没有升华到这一高度。
我们却没有想到会在韩国料理店遇见莫妮卡。
如果我们提前知道了这个结果,绝对不会一时心血来潮来吃韩国料理的。果然,奇怪之事必有出乎意料的结果。
我想起叶银城和莫妮卡见面那天,两个人之间的磁场都产生了诡异的变化。当我看到莫妮卡的第一眼,下意识就是去看叶银城。果然,她的眼睛里熊熊燃起了一种名叫斗志的火焰。
韩国料理店很受欢迎。外面有许多人拿了小票在外面的公共座椅上等候,大多数是一些青春靓丽的美国少女,边上跟着一个满脸无奈的似乎是男朋友的存在。我不禁咋舌,难道韩剧的风潮都在美国这个太平洋彼岸登陆了?也是一种奇怪的物种。
然而莫妮卡并没有排队,她一如既往干练的装扮,全身都是dior、el之类高端大气白富美的名牌,精致的脸庞上架一副足有她半个脸庞大的gucci墨镜。她只是从她的黑色小包里面随意掏出了一张卡,给守门的服务员看了看,那个一米八的服务员顿时把腰弯到一米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个场面让我想到女王驾到四个字。
我和叶银城乖乖地领了小票,跟着一群少男少女(也许我不该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在美国低龄化的性生活中长大的青少年们)在外面排队。叶银城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对我说:“该死的有钱人!”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她脚上那双精致的鞋子,不记得是在哪个地方见过,但我清晰地记得它的价格:3600。单位是美元。我赞同地点点头,说:“该死的有钱人!”
所以,千万不要说你自己是有钱人,因为永远有人比你更有钱。
然而,没一会儿,我们就看见女王莫妮卡提着一个打包好的袋子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在一群人或惊叹(如我)或yù_wàng(如那些小男朋友们)或嫉妒(如那些小女朋友们)或挑衅(如叶银城)的目光中,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消失在电梯下。
叶银城轻轻哼一声,说:“有什么了不起。”
她又翻了一个硕大的白眼。
我狗腿地轻轻哼一声,说:“有什么了不起。”
然后,我也翻了一个硕大的白眼。
终于轮到我们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八点,我早已经肚子快要瘪得前肚贴后背了。
叶银城点了一份泡菜汤,然后一份米饭,加一份酱制土豆。我因为第一次来,点了一份跟她一样的。
她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
我问她:“难道你没有男朋友吗?”
我本来是想挤兑挤兑她的,没有想到她怔了怔,说:“当然有。”
我八卦的心情一下子就如滔滔江水般泛滥起来,“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
她说:“他不在l城。”
“在国内?”我问。
☆、6k
她对我翻了个白眼,她今天白眼翻得真的挺多的,“在纽约。行了,别问了,下次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我见她不想谈这个话题,只好悻悻地点头说好。
周六,我还在睡梦中与白骨精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闹铃响声如追魂夺命刀一样见缝插针地钻进我的梦里,生生将我逼醒。
今天需要去快餐店工作。我蓬头垢面地枯坐在窗外,凝望窗外扑棱得欢快的鸟雀,从心底里感叹没钱人的命就是苦。
我寥寥草草地洗漱穿整完毕之后,准备出门。
没有想到在出门的时候碰到了齐晨光。他背上背了一个画板,手上拎着一个小型行李袋。我对他这样的装扮一时感到惊诧,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礼貌地对我笑了笑,说:“我打算今天去找个地方写生。”
我问:“你会画画吗?”
他说:“会一点。”
我对他的敬仰顿时上升到了一种高度。
与他告别之后,我风风火火地赶到快餐店,开始一天的辛苦工作。
齐晨光与我告别之后,一个人慢慢往前走,搭上地铁,周围有几个女孩子大胆地朝他投来打探的目光。对于这样的目光,他从小就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多么在意。等到了站,他走出地铁站,在附近的一个便利店里面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简单地当做早餐吃下去。
他等了一会儿,很快,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他的身前,他打开车门走进去。
轿车在马路上一马平川。红灯停,绿灯行。齐晨光靠在靠背上,说:“你打电话来说,找我有事,是什么事?”
他望过去,望向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莫妮卡。
车厢里面弥散着一股叫“yù_wàng”(真的有这么一个牌子)的香水味儿。莫妮卡轻轻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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