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汪硕不说话,白魄也懒的再激怒他,懒洋洋的打量起对方的穿着,依旧一袭黑衣,和从前一样,如果忽视衣角绣着的黄色金龙的话。
汪硕,不,秦昭硕给他的惊喜那可真是太多了,一波连着一波,白魄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表示诧异了。知道他就是二皇子后顿有整个世界都是个滑稽的想法,而自己就是最大的滑稽。
但是换着想想,巫灵山庄效忠大皇子多年,早被对方倚为心腹,秦昭翼哪曾想,视为心腹的汪硕就是自己的亲弟弟?这不滑稽吗?
还有老皇帝,以为自己的二儿子带兵西桑,于是想尽办法从对方手中谋取一些兵权,却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被自己儿子看在眼里,不滑稽吗?
还有,巫灵山庄本身的那些人,跟着汪硕为秦昭翼卖命,却不知道自己真正卖命的对象却是多年来视为最大威胁的二皇子,不滑稽吗?
满朝文武,所有被隐瞒和欺骗的人,难道不滑稽吗?
既然天下人都是个滑稽,他稍微滑稽下也没事吧?
只是,秦昭硕的心思未免太深沉,太复杂。宜兰那一场惊天大胜,居然只是为了让秦昭翼把所有赌注压上的诱饵。既然秦昭翼费劲心思非要弄出一军,他就干脆帮忙对方,让对方如愿以偿,看秦昭翼把底牌一个个的暴露眼前,然后再一次毁个干净。
这么多年来,汪硕插手对方的势力多少?秦昭翼想要插手江湖势力,他也满足对方,把巫灵山庄拱手送到对方面前,借着秦昭翼的财力培育这个快速成长的江湖势力。结果到头来,秦昭翼所有的努力都是一场空。
不能再想下去了,白魄怕自己再想下去,会不敢再看身前的人,怕自己会发现,面前的秦昭硕其实也不是秦昭硕,而是别的什么怪物,别的随便什么人。
这个人完全的不真实,白魄对他所有真实的感受都是可笑的。
白魄安慰自己,他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闯入了一个戏台,陪着唱了一段而已,既然下台了,那就回到真实了,再沉迷于戏剧里,也不是真实。
“认识你越久,我就发现自己越不认识你。”他这么说的时候,看见汪硕眼中闪现过痛苦,但他当做没看见,并且嘴里还念念有词,“假的,假的。”
汪硕后悔了,白魄现在看他的目光,他见过多次,却从没有一次有现在强烈。
在得知他会武功的时候,白魄也是这样看他,但那时还掺杂着怒气和不甘心,后来得知他是巫灵山庄庄主时,也这样瞟过他,但不是很深刻,再后来得知他为大皇子卖命的时候,对方眼中所表现的已经够平淡了,但这一次,汪硕可以清晰听到对方心中有什么坍塌了,他努力的在反思,是不是把白魄骗的太惨?
那晚上魄在得知他就是大周二皇子后,居然晕倒了。他就明白,或许有的东西和他事先预测的不一样。
那五万突袭北疆的军队,他确实是刻意放纵着灭亡的,但和事实不一样,他原先想着让那五万人马如计划般攻击到北疆人,而他在正面战场一缩,做出侧方才是正攻的样子,北疆军动,那五万人马还是会被围杀干净,却最起码能耗去北疆几万人马。
可他的确没想到,北疆的人会在半途袭杀那五万人。而一段时间以来的挫败和失误也是真实的,所以他那时候的痛苦迷茫和疑惑都是真实的,但现在在白魄的心里想来,却是自己的演技太高超了吧。
随着事情生变,他无奈,只好先行下手派人掠夺漠北军营,劫走白魄同时在当晚和替身进行替换,玩一出金蝉脱壳后再用替身亲手推仅存的漠北军入狼窝。
这样一来,秦昭翼手上再无可用的部队,当初用宜兰之战奠定他声望后,看他建军,对方的确给他带来很多惊喜。秦昭翼居然从六军中抽出去不少他的人,当中还有很多的将领。而他就算化名汪硕深得对方信任却依旧有些是他触摸不到的,好比,秦昭翼在他军队中安插的人员名单。
但一建军,这些人不需要他自己一个个拔出来,都争先恐后的自己往外跳了。
还有太多太多的算计,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去想了,只是有一点,白魄,从来不在他的设计之内,只不过他误入了这场戏,必须陪着唱罢了,但戏本身从来不是唱给他看的。
看白魄翻过身子看向窗外,不再理会自己,汪硕有苦难言,谁知道,白魄有没有在给自己唱戏呢?
这边汪硕想法纷繁,那边侧躺着的白魄也不平静。
这几日他在落雁城中可自由行动,知道城下不远处便驻扎着北疆三十万军队,他很激动,恨不得直接离开城,回到北疆,但是,见识过秦昭硕这个人的沉府后,他心中不安渐起,对方实在太平静了,大军压城,多路供给被切断,却依旧不急不慢,说没有阴谋,谁信?
他是玄宗长老,他知晓玄宗的部署,很清楚这个时候,玄宗绝不可能从北疆抽调出三十万军队来,可现在真正的三十万大军就在城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天宗把北疆的守城军队全部挪到了这边,这个认知让他惊出一身的冷汗。
若让大周这边的决策者知晓,现在的北疆国门形同虚设,只几千人马便可以直接杀到皇城脚下,颠覆北疆,他们会怎么想?
异想天开?不,白魄太清楚,这一切都是真的,若城下果真有三十万军队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165章:前夕
165章: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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