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皇帝迟迟不肯立储也不全是为了平衡之术,毕竟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人中之雄,这样下去对帝国不好,老皇帝不会不知道,他迟迟不肯立储,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他原就不属意这两位皇子中的任何一人,这两位皇子母家权势太大,威胁正统,所以在他壮年之时,目光因该更多的放在其他皇子身上。”
说到这,不无嘲笑意味道:“可惜,他的心思别人怎么可能不知,所以,三皇子天生残疾,所以,四皇子五年前意外落马,所以造成了五皇子现今的懦弱性子。虽然六皇子自小便有聪敏之名,可老皇帝等不及了。他必须在他还有能力的时候,解决这个帝国最大的隐患。”
低头喝口茶,席空谌抬首,目子里却空洞的厉害,那双眼睛好像穿透了眼前的一切,放置到了不知何处,声音也显得有些飘渺:“所以,有了五年前的战争,北疆皇族内斗,玄宗在私底下怂恿那些军阀攻打大周。”
“大周的皇帝到底在这场战争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恐怕没人知道,但我想,他想借这场战争除去两位皇子是有的,可惜,他的两位皇子不是什么傻角色,所以,两位皇子难得默契的配合了一把,他们架空了当今的圣上。”
白魄听到这,再也难掩心中的惊讶,忍不住开口质问:“那五年前姜城之失是?”席空谌收回了空洞的目光,看着白魄,嗤笑道:“大周若真是一心,姜城怎会失?大周皇帝,大皇子,二皇子在面对外敌之时,各有考量,甚至是主动的放任外族的侵蚀,姜城不过是牺牲品,五年前的战争如果说定了什么,那就是定了现在大周的权势局面。”
“怎么会……”白魄震惊的喃喃自语,当年,他们这么容易的攻打进大周,甚至一路直逼大周关内城镇,他作为玄宗这方外派的领头长老,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却连连被宗主喝令不得擅自进入,他当年是很不满的。
只是碍于命令不好违背,后来的玄宗在抽取好处后,速度抽身,他一直不明白是为何,事到如今,他觉的,他可能明白了一点。
大周当年恐怖的反攻,那铺天盖地来的军队,那携带恨意和傲气的军民,这是怎样的一个民族,是怎样的一个国度?这样的人难道不可怕吗?这样的民族难道不恐怖吗?可大周军民却一直被周边的国家骚扰和残害,不得不说是讽刺。
席空谌一直微笑的表情慢慢的收敛,声音亦带上了份恨其不争的意味:“五年前,北疆之威看似不可挡,却也不过是大周当权者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权利分割上。所以才有后来倾天之势的反击,可叹北疆皇室愚蠢至极,真当大周是可以随意欺凌的羊羔了。”
“可惜却让玄宗在那场战争中占足了好处,他们的当权者脑子一直很清楚,攻之就倒的大周也没能混了他们的脑子,见缝插针的收敛好处,却没有受到半点损失,不得不说,很难对付。”席空谌剥着无花果的壳,仔细挑着里面的嫩肉,嘴中言辞犀利,态度却带着散漫。
汪硕眼中的神色深了点,一脸深思望着席空谌,目光中不时闪过的暗光让席空谌都本能的颤抖了几下,白魄终于收起了脸上一直的漫不经心,好奇的注视席空谌,“那你说,有人把火烧到江湖上是什么意思?”
席空谌笑笑,“意思就是,这次杀江家满门的恐怕不是玄宗,而是二位皇子之一,离世图对大皇子来说,不过是增添财富,而对二皇子而言,他就有了谋夺天下之资。大皇子于朝廷中深有影响,而二皇子,有传闻,他对江湖颇有控制力,大皇子掌天下之财,二皇子掌天下之兵,他们二人如和,大周昌盛,他们二人如分,天下动荡,只是,这动荡之势,已经是难以阻挡,所以,离世图是关键。”
汪硕从席空谌开口说话以来,就一直充满兴味的打量他,现在也笑着插话:“离世图的意义恐怕不只对二位皇子,对江湖来说也一样,有人说,最大的江湖势力就该是皇族,该是朝廷,也一直如此,大秦也好,之前的皇朝也好,对江湖的控制力都不小,可是如今的大周皇庭却在三十年前失了对武林的控制。”
“现如今江湖的势力不小于皇族和朝廷,这种事情,大周皇族能容忍到何时?而一旦这离世图被江湖势力得到,那恐怕,大周的根基才是真正的被晃动。”汪硕睁开狭长的眼睛,露出丝yù_wàng,笑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一句话落地,听的两人反应却各自不同,席空谌睁大眼睛,看着汪硕半饷,终于笑意一点点晕染开来。白魄也是一样,听到这话,本能的楞了下,当年大周开国皇帝在造反之初也是当着天下群豪这么问:“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句话问的群雄届起,彻底搅乱了那个时代,彻底颠覆了那个皇朝。
现如今,轮着他亲耳听闻这话,除却震惊,却只剩嘲笑:“疯子!”投袂而起,甩手走人。汪硕默默看着白魄的背影远去,扭回头,视线不再朦胧,犀利如捕猎前的野兽。注视席空谌半天,淡淡的问:“席兄满腹经纶,却如此漂浮于水面,难免不被暴雨侵袭。”
席空谌雍容闲雅的看着街道上的行人,听着汪硕状似警告的话语。久久沉默……
良久轻不可闻道:“只愿随波逐流,却不想睁眼便见天下苍生为棋子,颠沛流离换不得一刻安宁,于心不忍,只待等一滔天之浪,助其一把,也许,彻底的翻覆后,能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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