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用刚发下的工资买了年货,代替根本抽不出时间的陆彬,去看望了他的父母。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没有任何陪伴的赵宸宁就这样坚强的找到了他的家,面对狭窄的房子和窘迫的经济状况,在陆爸和陆妈惊喜和慈爱的目光中,强顶着发烫的脸蛋,细弱蚊呐的叫了爸爸和妈妈。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是所有的美好,所有的快乐,都随着新一年的到来而悄然褪色,不可追忆。
赵宸宁的妈妈发现女儿堪称为“伤风败俗”的举动,断绝了他们的来往,而陆彬也在好容易忙完了公司的任务,准备动身去找她,并决心哪怕跪到瓷砖碎裂,也要让未来的丈母娘把女儿嫁给自己时,遇到了蒋成旭。
陆彬没打算跟对儿媳妇无限中意与渴望的父母提他们分手的事,时间可以磨消一切,无论是他对赵宸宁撕心裂肺的思念,还是对蒋成旭堪称折磨的忍受,他都熬了过来,他相信自己的父母总有一天会一样的。
人类都是健忘的动物,所有的感情,好的,坏的,幸福的,痛苦的,随着日子一天天的翻过,都在从他的身上慢慢淡化,外界的东西对现在他来说,已经感觉不到太大的波动。
他们总是要活着的,既然活着,就总有些东西要失去,而失去的过程哪怕再不堪承受,只要过去了,一切就还会有条不紊的向前滚动。
陆彬觉得,也许对于自己儿子本已经定好了的婚事的失望,陆爸陆妈一开始会难过,会着急,可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放弃与遗忘,除了偶尔闪现了记忆时念叨两句,什么都不会留下。
“都怪你个死老头,非得把彬彬的钱都花光,”陆妈给自己的儿子夹着菜,还在叹息,“如果不生那场病,咱们彬彬都能把宸宁娶回家了。”
陆爸自认理亏,“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哎,谁知道年轻时怎么就犯了傻,听别人说工资高就去了。”
下岗的时候,陆爸还正值壮年,为了供儿子读书和养大女儿,很是卖了几年的力气,陆妈也省吃俭用,外出找活儿,就为了多存些钱,给孩子们花销。
然而陆爸却染上了矽肺。
家中的顶梁柱丧失了劳动能力,天塌了一样,陆妈有一段时间整日的哭,而陆爸唉声叹气的,如果不是孩子都太过年幼,眼巴巴的守着他不停的叫爸爸,他甚至想过不拖累家人,干脆舍了自己的命去自杀。
让自己的儿子年纪小小的就站出来扛起了整个家,陆爸为此一直很愧疚,而接下来不间断的治疗费和药物花销,让老人家只要想想,就整日整日的睡不着觉。
陆彬道:“爸,没事,我们多等几年也行。”
“傻小子,你知道什么,”陆妈不满道,“姑娘家的岁数是能等的?要实在不行,咱先把这套房子卖了,你们结婚,我去找你小舅联系联系,看看能不能借些钱,找个房租着。”
陆彬狠狠的拧起了眉,还没说话,看到他脸色变得难看的陆彤马上道:“说什么呢,妈,小舅妈那人是好对付的么?咱们又不是犯贱,非得上赶着找寒碜。”
小时候被人堵在家门口叫骂还账,看着父母低三下四的陪不是,被陆彬紧紧抱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陆彤当时就发誓,哪怕将来自己去要饭,也坚决不再去找小舅和舅妈帮忙。
“别胡说八道,”陆妈打了自己姑娘一巴掌,“都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说两句又怎么了……”
“我哪里胡说了,”陆彤捂着自己被打的脑袋,“咱们根本用不着求他们,我哥新找了工作,那老板可好了,我上学的事就是他帮忙给联系的,蒋哥知道哥技术好,对他可欣赏了,我们要有事他肯定会出力,蒋哥人讲义气,一点也不矫情,不像舅妈,屁都没帮,废话先一堆。”
陆爸用筷子敲敲陆彤的碗沿,“没大没小,人家老板是你能跟着攀关系的,还蒋哥了。”听见自家姑娘跟别的男人这么亲近,做爸爸的十二分的不爽快。
“干嘛,是蒋哥让我这样叫的,”陆彤哼唧着,“对吧,哥,你要跟他借钱,他肯定借条都不打就给你了。”
陆彬拨了韭菜鸡蛋到自己碗里,慢条斯理的吃着。
是啊,早上还放下一笔巨款在他床头了,弄得陆彬死活琢磨不明白依着蒋爷的思维,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真的?”陆妈却不管这些,“就是给你联系大学的那个大老板?人好么?对你哥好不好?妈这里还有给你哥攒下点钱了,能不能提前给他预支些工资,等买了房咱们一定让你哥做牛做马的好好报答他。”
陆彤还没说话,陆彬就撂下了筷子,“妈。”
“啊?”陆妈面对儿子突然冷淡下来的脸,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啦?”
陆彬憋了憋,站起身离席,“吃饱了。”
陆爸道:“不再喝点汤啊,再喝点汤。”
“不了,”陆彬说着,就往门口走,“我找永泽去,你们先收拾东西,晚饭我跟永泽去外面吃,夜里就不回来了。”
“唉,又要去麻烦他们家了,”虽然还有一车的话想跟儿子说,但陆妈也知道不能到了睡觉的点才去打扰人家,把韩永泽家当宾馆,“明天一早就赶紧回来啊。”
因为陆家太小,以前兄妹俩年幼,陆爸又手艺好给弄了个木板隔开,住在一起还没什么,但等陆彤上了中学后,陆彬就找寄宿学校读了,再后来陆彬上了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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