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损他,伸手穿到他腋下道:“起来吧。”严霜身子一僵,待看见阿衡脸色宽和,眼神悲悯,心里一松,将信将疑地道:“你,你真想帮我?”
阿衡道:“我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严霜垂下眼帘,不再言语,在阿衡搀扶下强撑着站起,佝偻着身子一步步挨回自己房间。阿衡扶他趴在床上,取了烧酒进来道:“你后头都打烂了,这里没医没药,唯一的法子是用烧酒清洗一下伤口,以免溃烂——不过会很疼,你忍着点儿?”说着便来解他腰带。
严霜已然疼得昏天黑地,听说清洗伤口很疼,身子一缩,捂住他手。阿衡道:“不清洗说不定后头会烂掉!”严霜一愣,迟疑道:“你放在那儿吧,我,我自己弄。”
阿衡只道他不好意思,把烧酒放在他床边,道:“趁着后头血没干赶紧弄。”说完转身出门。拉开门想想他动弹不得,又回头道:“我就住在你隔壁。”
到了吃晚饭时候,慧生和连声已然在饭堂,看他进来,连生还是叫了声“衡哥哥”——四人中属他最小,又喜欢说话,自来是这么叫阿衡。阿衡拍拍他肩膀,慧生却给他盛过一碗饭来。
阿衡倒有些奇怪,慧生自来有主意,对严霜和自己都不远不近,这会儿居然会帮自己盛饭?两人眼光一对,慧生垂下眼帘,问道:“还要不要等严霜?”
这话是跟自己讨主意了?阿衡道:“他伤得重,怕是起不来——这样吧,给他拨出一盘子菜来,咱们吃完给他送去。”
慧生点点头,三人一起动手,将桌上四个菜各拨出四分之一在一个盘子里不动;剩下的三人吃完了,阿衡道:“我收拾桌子,你俩把饭菜给他送到房里吧。”
连生答应一声,跟师兄分别拿着饭菜出去;哪知没多久又奔回来道:“衡哥哥,严霜哥哥发烧了,师哥叫你快去看看。”
(三)各有造化
阿衡赶紧跟他到严霜房里,见他就这么穿着衣服趴在床上睡着,贴身的衣服仍是潮乎乎的,显然是挨打时汗流浃背全浸湿了——全身烧得火烫,昏昏沉沉中不停地呻吟。
慧生端了碗水来给他淫湿口唇,看了阿衡一眼,淡淡地道:“身上带伤多半会发高烧,这人居然也不脱衣服!”
阿衡看他裤子上的血已结成了硬痂沾在身上,一跺脚道:“我拿了烧酒来让他清洗伤口,他却不用我——这人怎么一点儿不会照料自己?”
连生道:“那怎么办?要不要请大夫?”
阿衡道:“中午我去找过管家,说请大夫要付诊金——我没有钱;所以只讨了一壶烧酒来。”
慧生有些见识,道:“还是先拿烧酒给他清洗一下吧,不行再说。”
于是三人一起动手,取水淫湿了裤子上的干血块,替他把裤子扯下来——两个臀峰上血肉模糊,严霜在昏迷中疼得大叫一声,骂道:“混蛋,放开我。”
慧生取过烧酒,听得他昏沉中兀自不停叫骂,有些迟疑,道:“我,我没弄过,”便将酒壶递到阿衡手里。阿衡也没弄过,不过他伤成这样也不能不管,一咬牙便拿酒慢慢往伤口上淋去。
伤口被酒一杀,严霜一下子疼醒了过来,看阿衡一手按着他腰,一手正拎着壶往他屁股上倒酒,拼命挣扎道:“你,你这狗腿子,跟他们一块儿折磨我!”
连生道:“严霜哥哥,衡哥哥和我师哥是好心在帮你治伤。”
严霜疼得昏天黑地,骂道:“治什么伤?你们分明狗眼看人低,看我爹爹失了势便来欺负我——等我爹爹回来,一个个叫你们好看!”
慧生怒道:“真是不识好歹!”一甩手出门而去。
连生看师哥出门,跟着奔到门边,却回头叫道:“衡哥哥!”
阿衡心中也恨他好歹不分,可要真这么甩手一走,他的伤只怕越烂越大——当初他自己在第一个主人家挨了鞭子没人管,浑身几乎溃烂致死;亏得张大人全力医治,才将自己从地狱门口拖回来——主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怎么也不能撒手不管。
可是严霜回过身拼命挣扎乱打,他一只左手再使劲也摁不住他——看见他抛在一边的腰带,当即放下酒壶,将腰带系个套环,趁他不备套在他双手腕上抽紧,便将他两手绑在了床栏杆上。
严霜挣扎不开,大声叫骂起来,阿衡咬着牙将他两边伤口慢慢用烧酒冲净——给他弄完了自己也累出满身大汗来。听他不住口地乱骂,心下也禁不住有气,道:“张口闭口是你爹爹如何,你爹爹就是回来,你还能靠他一辈子不成?”
严霜一愣,阿衡伸手解开绑住他手的腰带,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推门出去。
院子里慧生在等他,远远看见管家的身影——原来方才严霜大叫大嚷,把管家也惊动了,隔着窗户看阿衡是在给他治伤,问了慧生几句,这才走了。
慧生看他出来,道:“他好歹不分,活该受罪——还理他做什么?”阿衡道:“不必跟他一般见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走到哪一步,看自己!”
第二天再回来,便发现严霜不见了——问慧生昨天跟管家说了什么,他说就照实说了他平日言行;劝阿衡不必放在心上——这样的人谁都不喜欢,说不定是教习先生说了什么,人家觉得他这性子不适合伺候贵人,这才打发他走的。
阿衡只是担心他的伤,私下问管家他被送去哪里,管家叫他不要多事,管好自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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