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便住了口不再说,心情也自黯然。
阿衡何等聪明,道:“现在练已经晚了,是不是?”
顾峋风道:“其实你文才过人,高中探花,以后就是朝廷重臣!出入自有侍卫保护——没必要自己辛苦习武。”
阿衡道:“我不怕吃苦——师叔是怕我学不好,跟您丢脸是不是?”
顾峋风道:“我是怕自己不会教徒弟,难免耽误了你——过几天你爹娘就到京了,你爹爹是我师哥,武功见识都比我高得多!”
阿衡最困窘时被他从众贼人手里救出来,对那双强有力的臂膀印象极深,连傲然自负的师父在他面前也温柔斯文,而且他一向待自己亲厚,因之对他的感觉有些像对好脾气的父亲撒娇一般,这才一遍又一遍恳求——待听他说到自己爹娘要来了,心中一凛,淡淡地道:“那是我唐突了。”
顾峋风见他神色有些古怪,心说这孩子经历坎坷,难免过度敏感,忙道:“阿衡!我没有旁的意思——好吧,只要你肯练,我就教你。”
阿衡见他终于松口,大喜过望,便在原地跪倒,拜道:“我师父是您的义弟,爹娘跟您也是同门,您要是怕瓜田李下,我仍然叫您师叔也成。”
顾峋风不好拦他,由得他叩了四个头,那些小节他也不在意,点头道:“都随你。快起来吧——我没你师父那么大规矩。”
阿衡知他性子随和,不同于对师父的敬畏,笑着站起来服侍他先上了马,自己才跨上马道:“我师父性子严厉,不过我看他很尊重您呢——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顾峋风道:“我认识他可早了——那时候他还没你大呢。”
两人并辔而行,阿衡便问二人相识的经过,顾峋风回思往事,道:“那时候我在海上做生意,阿七本来是东瀛贵族之后,却被海盗打劫了船只,被逼为奴!正好我们打败了海盗船,他便跟了我。”
阿衡听得心里一哆嗦,师父那样风华绝世,气质高贵——居然曾经与人为奴?想起当初调教自己时“牙齿和舌头”的种种教导——原来那都是师父亲身经历过的!
顾峋风看他脸上神色,道:“这些你师父没跟你提过吧?”阿衡点点头道:“师父不爱说话,性子又严厉,问多了会挨打。”顾峋风一皱眉道:“他经常打你?”
阿衡因他随和,自己说话也是想到就说,听他这么问,忙道:“师父待我很好的,打我也是为了教我,为了让我学好——我遇上师父时他脸上有刀疤,整天带着面具,所以性子孤僻,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亏了师叔治好了他的脸!”
顾峋风摇摇头道:“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他的脸是陈湘给治好的!”
(廿二)儿女情长
陈湘,陈太傅的嫡亲侄儿——太傅是因为自己像陈湘才对自己那么好的,皇上也老提到这个人,说他是师叔的爱人!是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这样有本事又宽厚的师叔啊!看师叔提到他就嘴角含笑的样子,对那个人显然好得很了。
可是,师父呢?阿衡历经情海波澜,从师父和他共同出现的那一刻,就看出孤傲的师父找到了心之所属,虽然严词斥他不许多问,他却能从师父的举手投足间看出对这人的情意——那双宽厚的臂膀应该能抚平师父心上的旧伤吧?可是这位师叔心里却另有爱人,他的爱人叫陈湘!
因为这是闹了好几年的流贼平定之后的第一科,阿衡又高中探花,皇甫骏好生欢喜,下令礼部做好准备,不光琼林宴上满朝文武大宴三日,庆贺朝廷又得一批股肱良材;更祭祀天地,大赦天下,庆贺贼乱已平,封赏立功众将——加官进爵者上百人,京城内外冠盖如云,一片团花簇锦——连冷清了两年的如意楼生意也一下子好了起来。
雒峋亭一家也很快到了京师——听说真的寻到了儿子,自然是兼程赶来!而且又带来了一船粮食,说是接到飞鸽传书后陈湘和南武林盟主周峋鹤将回春堂和周家码头的存粮先送了来——回春堂救人无数,一说需要粮食,江南米商大半愿意平价供应;周盟主已派人到各处采买,后头陆续还有。
阿衡和雒纬兄弟俩一照面,也不消再说别的,只凭二人一模一样的身材面孔就可以肯定是双胞兄弟!只不过雒纬自幼习武,不像阿衡这般单薄文弱——父子兄弟见面,自然又有一番悲喜。
独独不见陈湘的面,后来才知道在天津港上岸之后,进京途中有个人多年的顽症被陈湘给治好了;那人说自己家乡很多人长大后都会得类似的病,苦苦哀求陈湘帮忙去给看看——就在京北百余里,所以陈湘带了两个弟子帮人治病去了。
顾峋风却甚是担心——流贼虽基本上平定了,但阿衡的事让他心有余悸,陈湘又不会武功,很怕他也中计遭劫——雒家父子听说了阿衡被劫的事也禁不住担心,于是将京中诸事交由雒峋亭和顾七负责,顾峋风便去京北追寻陈湘。
阿衡之母欧阳雪见两个儿子都回到身边,心中一欢喜,病情大有好转,每天拉着阿衡絮絮诉说——加上丈夫在一边提着,许多以前的事陆续想了起来,脑筋也日渐清楚。
皇甫骏有一回跟着阿衡来看她,倒惊于这位“婆婆”美貌绝伦,不细看哪知道是病人——阿衡和皇帝的事朝野皆知,独独娘亲有病,没敢告诉她——皇甫骏心里有数,听她提到云儿这个儿媳妇满意之极,希望她跟小儿子早日成婚的话,立即答应亲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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