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萧昱,道:“听说上一任凉王打匈奴,平内乱,是个真英雄!我早就听闻他的事迹,想去拜祭!正好今日是我“嫁入”凉王府第一日,最起码的礼数不能少,你就让我去拜一下吧!不然我心里难安!”
少年柔弱无骨地趴在自己怀里,眼中噙着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萧昱看得有些呆了。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轻咳一声道:“外面冷,你又这样……要不……多穿点,咱们去看一眼就回来啊?”
刘未连忙摆出一副欣喜地表情:“嗯!”
萧昱这样说完就有些后悔,因为他突然想起来长荣还跪在外面,如果让刘未看见长荣在外面,保不准要跟自己发火。于是他趁丫鬟们给刘未梳洗穿戴的功夫出了屋。
然而,他并没有在游廊里看见任何人影。
萧昱有些疑惑地看向守在外屋的如画,如画道:“长荣公公刚才离开了。”
萧昱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冷笑出声:“本以为是个衷心的……却没想到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如画哆嗦了一下,默不作声地退下了。事实上刚才长荣一直都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如画空暇之余都会关注一下,却发现那人后来有些异样,似乎是冻得,又似乎是因为别的什么,神情有些直勾勾的,后来竟自己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颤抖着,牙齿还打着寒颤,就这么两眼无神地直直地走了。
每每回想起当时的场面,如画还会觉得脚底冒凉气。
另一边,刘未由两个陌生的丫鬟服侍着更衣。与皇宫中统一服装统一发型的宫女不同,给自己披上外衣的丫鬟个子高挑,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鹅蛋脸,五官秀气,妆容精致,一身装束十分鲜亮;另一个帮自己系腰带的丫鬟年纪稍微小一些,圆圆的脸,梳着小女孩特有的双环发髻,只略施粉黛,看起来似乎易亲近。
他只站了片刻便有些疲乏,等到两个丫鬟给他穿完外衣,就连忙坐下,梳妆台上摆着的铜镜里,映着刘未素面苍白的样子。
那高个子的丫鬟似乎并不怕生,很自然地关心道:“公主殿下要不要化点妆?您这样子……”
刘未摇摇头:“不用了,我不想。把斗篷拿来吧……”
高个子丫鬟无奈,只得跟年纪小的丫鬟一起拿了红色白绒边的斗篷来,给刘未披上。
萧昱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这样一副场景:刘未穿着厚厚的棉袄又披了大红的棉斗篷,扣上兜帽,整个人只剩一张苍白的小脸露在外面,苍白配着大红色,总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他虽然是一副不堪重压随时都会倒下的模样,却目光坚定。
“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萧昱给刘未塞了个暖乎乎的手炉,这才把刘未抱起来,转身离开卧房。
京城凉王府在府内西北角建了一座祠堂,里面供奉着历代凉王和凉王妃的排位。
为了照顾虚弱的刘未,萧昱特地叫人备了软轿。他讲刘未塞进软轿里,又再三嘱咐“难受的话要告诉我”,之后才领着一行人朝祠堂走去。
等到萧昱放下轿帘,刘未松了一口气之后,又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掀开轿子窗帘的一角,专注地观察外面的情形。
透过帘子掀开的缝隙,他望着屋檐上灰蒙蒙的天空,像墨水撒到水中蔓延散开的云,周遭的一切都泛着不真实的颓败,恍惚间想到自己这一世出声以来所见到的,似乎一直是这样一番景象。灰白,看不到方向和未来。
——好不容易离开皇宫,却又好像入了虎口……萧昱如此“费心”地帮自己照顾手下,使自己无人可用,让刘未对萧昱昨晚所说的“护你周全”也有些怀疑。
想到这里,刘未自嘲的想道:没有人会被那段记忆束缚。萧昱没有,那么我也不能。刘未放下帘子,深吸一口气,如果说以前是因为在皇宫里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无法施展拳脚,那么现在自己身在小小的凉王府,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逆来顺受,而是要想法子把自己的人都找回到身边来,养好身体……之后好好筹划逃离这里……
凉王府很大,从公主住的正院走了很久才到祠堂。祠堂里早就有人等候着,大红的地毯被雨水淋湿,一直铺到垂花门,尽管院内布置得肃穆却不失喜庆,却在这萧瑟的雨天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萧昱把刘未抱下轿,身后由小厮撑着雨伞,大步朝正厅走去。
正厅门外的廊下,早就有人等候着。
刘未透过几乎蒙住自己半张脸的兜帽缝隙,看见廊下站着的陌生身影。那人看起来很年轻,身量又高又挺拔,长相也是十分英俊帅气,眉宇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骄傲张扬,像一只桀骜不驯的猎鹰般咄咄逼人,他盯着那人瞅了片刻,再看看自己细瘦的胳膊和腿,心里突然冒出一丝莫名的……惆怅。
——那人明明跟自己年纪差不多,为什么做人的差距这么大!
刘未不禁悲从中来,把自己整个缩进斗篷厚厚的布料之中,做个鸵鸟。
萧昱抱着刘未走到廊下,怀里的人丝毫没被沾到雨水,反而是自己的肩膀和后背有些湿了,但是他并不在意,而是看向站在门口的少年,熟络地叫道:“长生!”
陆长生今年十九岁,他的父亲曾是上一任凉王麾下的一名将领,陆长生与萧昱从小交好,萧昱待他如同兄弟一般。事实上萧昱这次进京,支持的人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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