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宫各殿的的人守在殿外,而四个皇子一早就和文武百官来到正殿外,站在中间架起的一个台前。一干人等身穿白服,与台上的白绫一样了无生气,偏偏此刻阳光耀眼,似乎展露了一丝新的气象。
无论是前朝,还是乌氏立国以来,都未曾把先帝的丧礼与开封新帝的圣旨安排在同一天,但是莫丞相和李公公商量后都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于是莫丞相把丧礼安排在中午前,等到先帝出殡后,才回来将圣旨开封,确立先帝。
四个皇子站在台上,与左右丞相守在先帝的灵柩旁,听着明心大师为先帝诵经。等到时辰到了,明心大师诵经声刚落,莫丞相就对文武百官道:“恭送圣上!”
众臣立刻跪在地上,一群侍卫抬起灵柩,由作为太子的淮钧领头,把先帝送到皇家墓园。
皇家墓园在京城城南的一处风水宝地,所以一干人会先经过大街,而老百姓一早就等在路边,为先帝送殡。对这些老百姓而言,先帝是一个明君,他们希望先帝能够走得风风光光,不会孤独。
等到先帝下葬后,所有人回到皇宫时,已经是未时,距离莫丞相让人算出开封圣旨的即使只有不到四刻,台上的白绫已经拆下了,却没有换上其他色彩的绫段。
不同于刚才丧礼上的沉寂,此时,所有人都按捺不住,窃窃私语着。他们大致分为了三派,一派以淮钧为首,另一派以诺煦为首,最后一派则打着独善其身的主意,两派都不靠拢,而这一派主要以莫丞相为首。
然而,无论是淮钧还是诺煦的一派,真正忠心向着他们的只有寥寥数个,大多的都是为了名利冒险站在一起,却又怕一旦失利,自己就要赔上所有,只能默默想着撇干关系的方法。
可是此时此刻,诺煦一派的气焰明显被压下去了。
站在最前的淮钧虽然一身白服,却掩盖不住他的朝气逢勃,一双眼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辉。相较于他,诺煦则是遮掩不住的憔悴,双目失去了光彩,而站在他旁边的永霆一脸冷冷的,一点胜利的光芒都没有。
站在诺煦一边的人不得不暗骂自己愚蠢,明知道淮钧是太子,为何他们还有把希望寄放在诺煦身上?
突然,庞湛突破众人来到旻轩的身边,靠近到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旻轩一听,心中大喜,希望的曙光浮想在他的面前,往日极为冷淡的他竟开口说:“谢谢你,庞湛。”
话出口后,一股燥热浮上旻轩的脸上,如今的示好显然有些突兀。
结果是庞湛被吓了一吓,惊喜的情绪迅速充斥了他的心,却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对旻轩笑了一笑,然后退到一边。
旻轩却不再表示什么,而是低声跟淮钧说:“上和城外的定安军退兵了。”
淮钧瞥了另一端的诺煦一眼,只见他过去的锋芒好像逐渐褪去了,那天嚣张地反问他有何打算的人只剩下记忆中一个朦胧的身影,如今他们退兵了,还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得到这座天下?
他自信一笑,说:“我们继续等吧。”
然而,虽然旻轩也认为诺煦退兵是因为他们已失去反抗的力量,可是诺煦的势力并不是白白培养的,得意忘形后,他不得不忧虑这只是诺煦故意制造的一个假象。
他对上稍稍西移的太阳,除了诺煦,还有一个隐忧。
“那个姓范的人,到底可不可信。”
“既然父皇钦点他,把圣旨交了给他,我们只能相信他。”对于手执圣旨的范绍谦,淮钧也是无可奈何的,解释道:“关于他的一切我们都查不出来,就算不相信他,我们又可以怎么办?父皇把圣旨交给这样的一个人,就是这个用意。”
旻轩嗤笑了一声:“他的用意是为了护着大皇兄,让他在这十天全身而退。”
“可惜他没有珍惜这个机会。”淮钧讥讽地说,“如今他选择退兵,又有何用?”
旻轩笑了笑,换成认真的语气说:“殿下,你大可以以太子之名登位,何必等待那姓范的人?”
“旻轩,我跟大皇兄不同,既然我可以名正言顺登上皇位,我又何必跟他一样,冒险落得一个不忠知名?”
“殿下所言甚是。”
有一个人越过众人,来到淮钧身边,“参见太子殿下。”
淮钧转头一看,之间南起一脸严肃,他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
南起马上靠到淮钧的耳边,把他见到的事一一道出。淮钧愈听,眉头就皱的愈紧,等到南起说完后,他思量里一下,沉声交代了南起几件事。南起得令后,便匆匆离开。
“殿下?”旻轩疑惑地看向淮钧绷紧的脸,以为发生了什么特变。
淮钧低声把事情简单地告诉旻轩,旻轩也跟着皱起眉头,等淮钧说完,他不禁嘲讽地笑了几声,阴沉地说:“好一个宋乐玉,不知好歹。”
淮钧将目光移向了正与永霆说着话的诺煦,摇一摇头说:“不知好歹的何止宋乐玉一个人?时辰快到,那时候他们就会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
旻轩点点头,想起这些年来所受的苦痛,不禁握紧拳头,暗道――很快,乌诺煦就要付上这些年来的代价。他再看了一看旁边的庞湛,而他就会过上新的生活。
另一端臭着一张脸的永霆瞥了淮钧一眼,淮钧得意自信的模样使他心头火起,后悔了昨晚答应诺煦撤兵,他应该无论如何都带着定安军杀进来,如今像一个懦夫退兵,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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