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带了一名车夫小跑而来,汝久遥二话不说拉着秀儿上了车,道:“去城门。”
庆鹤宫离城门其实并不远,只是越是心急越是感觉路很长,汝久遥心里莫名地觉得心慌,连指尖都冰凉冰凉的。
马车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此时的围城早已禁严,大门紧闭,城门紧锁,老百姓生怕西凌刺客偷袭,这几日也都战战兢兢。
“是戈护卫他们的马!”秀儿指着城墙下说。
汝久遥点了点头,跑上城墙,果然看见皇帝与戈让正跑向站在城墙边架起弓的风凛烈,嘴里不停地喊着什么。
再望向城墙外,汝久遥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风凛烈那架弓的样子,就知道他将要做什么。
他的箭头锁定之处正是那百米之外被固定在十字木架之上的苏信。
“不……”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汝久遥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风凛烈,不明白为什么他非得这么做不可,那个人不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足马吗?不是很重要的吗?难道就为了胜利就放弃他??
而且为什么是风凛烈来做??
就在汝久遥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的时候,那箭在“咻”的一声后赫然离弦,直直射向那永远都带着淡淡笑容的人。
一切无可挽回。
汝久遥瞬间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走,瘫坐在地上。
死亡,这个词本来离他很远,小的时候有见过血,曾经也被打个半死,就像上次受伤,他不是也好好的活着吗?可为什么那人要死在自己最好的朋友手里?
“为什么?!”萧醒儿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非常愤怒的样子。
接着而来的是风凛烈深厚的声音,但此刻却不再有平日里爽朗的感觉,而是低低沈沈的:“这不是皇上希望的吗?”
“我从来没说过要杀了他!”萧醒儿几近颤抖的声音离汝久遥越来越近,紧接着身边随着身边一阵风飘过,风凛烈高大的身姿从他身边经过,然而却在三步之后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汝久遥,深沈的眼睛里似乎在想着什么。
萧醒儿没想到汝久遥也跟着来了,忙拉了他一把,问道:“你来干什么?”
汝久遥别开头:“没什么。”
“皇上没说过要杀他…”风凛烈的声音突然响起,幽幽远远的,“可三天了,他不能再受任何屈辱。”
“可是……”萧醒儿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为一个皇帝实在窝囊,这次的事的确是他太优柔寡断,要救要杀不就是自己一句话吗?
三天前,风凛烈曾说不论多少次我定会带兵拿下西凌,将它奉给皇上的!!
没错,攻占西凌的机会有很多,可苏信却只有一个。
风凛烈转过身大步跨出,说:“这件事必须由我亲手去做,皇上无须再自责。”语闭,头也不回的离开。
汝久遥呆呆望着远处乱成一片的西凌军,那十字架不知何时已经倒了,看不清上面的人到底怎么样了,可传闻风凛烈的弓术天下第一次,想必是一箭穿心吧。
萧醒儿没有说话,他心里仿佛被人掏去了一大块,只有紧紧抓住汝久遥的手才能安心。
汝久遥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好痛,下意识地就伸手从身后紧紧抱住他,把头抵在他的后背,不知该说什么,只低低叫了声“皇上”。
萧醒儿的背微微一阵,低声道:“怎么,还无法叫我的名字?”
“……”汝久遥有种他在哭的错觉,只在他背后用力摇头。
萧醒儿回过身也抱住了他,轻笑:“你现在这样其实挺好的,没以前那么肥,却也肉肉的,抱起来还挺舒服的。”
“苏大人真的……”汝久遥咬咬下唇:“真的回不来了吗?”
“是啊,没了就是没了。”萧醒儿用力圈住他,脑海里浮现一个多月前汝久遥被重伤时血流不止的样子,体内的血液顿时像被抽光似乎脸色惨白,连手脚都觉得冰冷冰冷的。
“怎么了?”汝久遥抬头看他,发现他面色苍白地闭着眼睛,急问,“哪里不舒服??”
“不……没有。”低头望着他,看得汝久遥有些尴尬地问“怎么了?”才轻轻开口喊了声“小久”。
“什么?”
“别离开我,像上次那种傻事也别再做了,好吗?答应我!”萧醒儿眼眶通红,几近于哀求的表情让汝久遥动容,甚至让他觉得这时的萧醒儿对自己真的投入了感情。
汝久遥说不出话,只轻轻点头。
之后两人皆默不作声地回到庆鹤宫,萧醒儿与汝久遥说了声“等我回来”便勿勿离去,就这样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回寝宫睡觉,而西凌军似乎在那日事件之后便乱成一团,一个时辰后便撤离了围城外,据秀儿所说自那以后风凛烈便没再笑过,从前那个爽朗又粗犷的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人人见到他都避让三尺。
而苏信这个名字俨然成了禁忌,谁也不再提起。
那之后风凛烈像是疯了一样日日追击西凌军,甚至亲自带人夜闯西凌军营烧了他们的军粮,并取下那三王子的人头挂在城墙上。
一个月后西凌军终于无法忍受风凛烈的不停追击送来了降书。
而在这两天后,也传来了风凛烈无故消失的消息。
萧醒儿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脸色非常难看,他接过风凛烈留下的兵符,下令三天后启程回齐昭,对于戈让问起是否要寻找风凛烈之事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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