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林之卿就回了鸡鸣狗盗那里。四人见他半夜回来,又惊又喜,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林之卿一身酒气,但人却是清醒的,一脸倦容。
四人一见他衣着狼狈,满身寒气,均是满腹疑虑,但看林之卿这模样,又不好直问,忙收拾了他的床铺,要他赶紧歇着。
殷承煜随后出现,更是叫他们大吃一惊。一夜惊魂,他们不讲,别人又如何晓得其中的干戈。
他们凑在一起商量了许久,也没个主意,只能一夜轮守在林之卿门外,企盼莫有坏事发生。
殷承煜死气沉沉地坐在门外一言不发。
陈继心知他武功已恢复,凭他们四个怕是困不住他,只能竭力保全林之卿以防他发难,但殷承煜这一夜竟是没有动静,只是守着。
他们每人都心事重重,直到天亮,林之卿若无其事地推门出来,看到他们还浅笑地打招呼。
鸡鸣狗盗面面相觑,把林之卿拽到一旁细问。
林之卿只是淡淡回道:“无妨,我只是又看清一个人的面目而已,四位哥哥不要担心。”
他们知道卓琅肯定是做了什么让林之卿也防备起来,只能在心中暗叹知人知面不知心,又一个衣冠qín_shòu显形了。
从这一天开始,林之卿好似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人,与鸡鸣狗盗有说有笑,若非眼底偶尔闪过的那丝忧虑,若非身后总跟着个甩不掉的尾巴,当真天下太平。
但是,目前情势一天比一天严峻。
青城派到底何去何从,还如同掩藏在迷雾之中一般让人捉摸不透,但是林之卿却不像从前那样焦灼不安,甚至在别人催促他时,他也会淡定道:“不急,师尊不会有事。”
陈缑与他私交最好,也最知他心中有数,就不再去烦他了。
如此的平静一直到正月十五那天。
说来这上元节应算得上是年尾最后一个节日,赏灯看百戏观烟火的惯例在荆州这个小城中也一丝不苟地延续下来。
只可惜这几个大老爷们都缺了点风花雪月的心思,闷头商量了半天也只想出了大吃一顿的点子。
林之卿想起小时候与师弟们一起偷溜下山看花灯的情景,为免触景伤情便也不提这一茬,几个人买了些酒菜划拳行令,喝到半夜。
林之卿只略沾酒,待把哥哥们都扶到床上,他才回去,换上厚棉衣要出门。
殷承煜正坐在他床上,静静看着他的动作,问道:“你要去哪里?”
林之卿早就把他当空气,视若不见,径自出了门。
殷承煜又跟在他身后。
林之卿也没有走远,只是到了城中轴的大街上,上元灯会就设在这里。只是此时月过中天,人声渐消,尚未被收起的花灯明灭参半,说不出的冷落寂寥。
林之卿走走停停,偶尔抬头看看枝桠上挂着的灯谜,侧头思索一下谜底,偶尔踢开脚下燃放过的炮竹,漫无目的地乱走。
后来总算在街头看到一位快收摊的老伯,林之卿走过去要了一碗芝麻汤圆。
老伯本不愿再做,可是殷承煜走上前,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老伯便手脚麻利地重新开灶,很快两碗汤圆就送到了他们手中。
殷承煜端着碗,坐到林之卿对面。
林之卿拿着调羹,舀起一枚汤圆吹了吹,然后慢慢送进嘴里。
这汤圆的味道其实粗劣得很,不过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米粉粗糙,芝麻馅料甜得发腻。
可林之卿吃起来却是觉得嘴里是苦的。
饶是如此,他还是一个个吃净了,从袖袋里摸出几枚铜钱放下。
正要走,殷承煜忽然抓住他的手。
“阿卿,陪我吃完吧。”
林之卿顿了顿,又折回来,坐在原处,拿着调羹搅和碗中的剩汤。
殷承煜弯唇一笑,把被他嫌弃了无数次的汤圆吃完,才满意地抓着林之卿的手继续逛。
不知是哪家孩子调皮夜归,没找到家人,坐在路边啜泣。
可惜街上早就无人,他哭得再大声也没人理会,又冷又饿又怕,蜷缩成一团煞是可怜。
林之卿停住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孩子。
殷承煜心念微动,牵着林之卿的手走过去,蹲下身,给孩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把松子糖哄他。
“莫哭,等会儿就带你去找爹爹娘亲。”
殷承煜笑的时候其实很是亲切可人,全然一副善人面孔,他那套哄人的把戏无论男女老少均能吃得开,这小孩也不例外,果然被他哄得破涕而笑,钻在他怀里吃糖。
殷承煜偷偷抬眼看林之卿,林之卿冷漠的脸庞上也出现一丝动容。
殷承煜拉过他的手,把孩子冻得冰凉的小手塞到他的手心里,低声道:“我身上寒,你帮他暖一暖。”
林之卿当然不能拒绝,也学着殷承煜的样子拿着糖果逗弄小孩。
可惜他的功力远比不上殷承煜,那孩子虽然贪恋他身上的温暖,但是还是想着要去找那个笑脸的叔叔。
林之卿急的满头汗,不知如何是好。
殷承煜忙出来解围,把孩子抱在怀里,捏着一粒松子糖塞到林之卿的嘴里,笑道:“你自己还不大呢,看什么孩子,我看着你还差不多。”
林之卿没有说话,捋了捋小孩的衣服,慢慢说道:“快些去找他的家人吧,肯定等急了。”
殷承煜悄悄道:“若是找不到了,我们就抱回去养,怎么样?”
林之卿薄怒:“胡闹!”
殷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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