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密林子里跑。
我跟白椴跑了有小半个小时,最后都快迷路了,见那些村民没有追上来,这才在一个草丛里蹲了下来,喝口水休息。
“出什么事了?”白椴惊魂未定地问我。
“我刚刚听见他们说‘四号客’,他们怀疑我们是毒贩。”我把水壶递给他,“这儿的原住民反毒警惕性很高,刚刚是想抓我们。”
“四号客?”白椴挺惊奇。
“嗯,我听郭一臣说过的,海洛因按纯度分二三四号,他们一般管吸毒就叫吃四号,这儿的人都这么叫。”我喘了喘,脱了鞋在草上把鞋帮子上的泥全部刮下来,“四号客在临沧是最下贱的,这儿民风又剽悍,发现了基本上不是被私刑就是被扭送。”
白椴沉默着想了半天,说:“郭一臣这是在造孽。”
“嗯。”我讪讪地应着,穿上了鞋子,“再往边境上走还有寡妇村,村里的男人全因为吸毒贩毒给抓了,整个村只剩下女人和小孩,落到那些人手里更惨。”
白椴默默地跟着我在草上蹭了蹭泥,起身看着我:“非子,我真不知道我们做得对不对。”
“我也不知道。”我缓缓望着他,“可我不能放着不管。”
我跟他休整一阵,又慢慢地往有人的地方走,站在村道上看有没有车搭。这次我跟他学聪明了,在村道上的小饭馆里买了只活母鸡,用草绳绑了翅膀拎在手上,跟村民说我们要去耿马镇找个亲戚。那些村民见我们带了只鸡,去的又是镇上,也没多怀疑,给我们指了条路,说村南口隔三差五的会有几辆小货车从这里开到耿马镇上去,叫我们过去碰碰运气。
我跟白椴顶着烈日在村南口等了有快一个小时,人都要晒脱水了,一辆拉鱼的拖板小货车终于慢悠悠地颠了过来。我跟白椴伸手拦了车,那司机估计是搭人搭惯了,倒也爽快,手一挥就让我们上车了。我跟白椴爬上货车后板,跟一筐筐鱼呆在一起,随行的那只老母鸡又扑腾了一阵,我们俩手忙脚乱地按了好久才把这畜生安顿好。
“等到耿马镇,老子找家馆子宰了你。”白椴恶狠狠地对着那只母鸡龇牙。那母鸡又扑腾一阵,被白椴一脚踢到两只鱼篓中间去了。
“你慈悲点儿,刚刚这只鸡还掩护了我们呢。”我从包里翻出一根土烟递给他,“歇下火,你看你现在急的。”
白椴接过烟点了,我本来不抽烟,这时候也跟着点了一支叼在嘴上。白椴买的土烟是用手卷的,没滤嘴儿,抽起来很劲;若是平时我一定受不了,可偏偏在这时候狠狠抽两口,极过瘾。
我们在那鱼贩子的车上颠了有两三个小时,一路全是山道,若不是有烟叶压着我一早吐了。那司机把我们拉到勐撒镇,他的目的地就到了,我们下车时他挺热心地跟我们说从这儿再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就能到耿马,完了还送我们两一尾鱼,用草绳穿着叫我们下酒。
我跟白椴拎着一只鸡一条鱼,继续在路边上等车。
这次我们没等多久就等来一辆拉煤的拖拉机,正好是去耿马。起先那司机不让我们上,白椴又是递烟又是点头,把老母鸡都送出去了,那司机终于松了口,答应让我们上车。拖拉机上没多的地方,我跟白椴只能坐在后面的一车煤上,一坐就是一屁股黑,手上也全是黑的,只能忍着。那司机见我们坐好了,又骂骂咧咧地叮嘱几句不准偷煤;我心说谁稀罕你那煤,但到底没当面发作,疙疙瘩瘩地上路了。
当时我跟白椴也没细想,耿马不缺煤,怎么会有人专门从外面运煤进去。
我跟白椴坐在煤上一路颠到华侨农场,这时候离耿马已经很近了。农场边上有个边防哨卡,拖拉机跟在前面几辆车后面停了停,等着过卡。
白椴有点儿小紧张,我说没事儿,我们又不是全国通缉犯,身上又没啥没违禁品,不怕。我跟他趁着检查的时候跳下拖拉机活动筋骨,围着前面几辆车看热闹。
轮到我们这车检查的时候,前面那司机跳下来对着上来的战士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还递了烟过去,那战士没理他,脸上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看得我跟白椴都挺过瘾,心想谁叫你势利眼来着。那战士瞄了司机一眼,转回头去朝哨卡里递了个眼色,里面就有个个子高一点儿的战士牵着一只大狼狗出来了。
我们车上的母鸡一看见狼狗就一个劲儿地扑翅膀咯咯叫。
我跟白椴同时发觉势头有点儿不对。
高个子战士牵着狗慢慢地朝拖拉机靠近,我看见那司机的神色越来越紧张。那狼狗快要走到发动机前面了,我一掐白椴:跑!
几乎在同时,那只大狼狗对着拖拉机轮胎凶猛地咆哮起来。
真他妈倒了血霉了!居然搭上了辆运毒的贼车!
我跟白椴一跑,边防战士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我们牵了过来。我跟他还没跑上几步,身后居然开枪了,一梭子子弹全打在我跟白椴的脚边。我腿都快吓软了,没工夫哆嗦,使出吃奶的劲儿狂奔,往山上林子深的地方跑。
后面的枪声还在响,我估计那拖拉机司机也懵了,肯定纳闷他被发现了我们跑什么。我跟白椴在林子里连滚带爬,慌不择路,哪儿的草深往哪儿躲;这时候后面不停有人说话的声音和脚步声,看来至少有一个班的战斗力出动。
我跟他没命地跑,和战士们你追我赶了有大半个小时,中间我差点儿还挨了一枪,子弹贴着我左肩飞过,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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