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是一样,她和父亲已经明白过来这不重要,但是母亲不能再受刺激,她会疯掉。
“你自己也说了,是那时候,都已经过去了。”贺灵珊把车钥匙扔给他。
贺尹迟接过,钻到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
也许都过去了吧。他也不想再跟宋远棠的人生扯上瓜葛。但可能他们本就是生在两条藤蔓上的果,不知不觉间早已交织在一起,命运强扯都扯不开。
——
宋远棠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他,没有小心翼翼的试探,也没有借口拙劣的邀请。酒吧贺尹迟有一段时间没去,那天去了一趟,听酒保跟他说你朋友常来。
贺尹迟反应了许久才明白他说的“朋友”是谁。
酒保叫阿彭,跟贺尹迟挺熟的,“挺奇怪的,就那个位置,每次都坐那儿,都成常客了。”
贺尹迟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还是上次他来时宋远棠坐的位置,在漆黑偏僻黑暗的角落里。也许别人看不到,但贺尹迟有到一个地方先观察环境的职业病,上次一眼就看到了他。
当时宋远棠在贺尹迟眼里像只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猫,两只澄亮的眼睛紧盯着他的方向,用笨重拙劣的技巧跟踪着他。
他知道宋远棠在害怕,怕他真的和别的女人走,所以宋远棠才那样卑微地乞求着他,让自己来做那个被他带走的人。
以什么样的身份在贺尹迟身边不重要,哪怕是露水情缘一夜之欢,他想要的只是靠近他。
可贺尹迟并没有给宋远棠这个机会。
“他都点什么酒?”贺尹迟下意识问了一句。
酒保阿彭说起来还挺纳闷的,“有时候就要杯白水,点酒的话他都点同一种,就你们上回一起来点的那个。”
贺尹迟挑了下眉,那次他是故意的,挑了酒精浓度稍高点的酒,半杯就喝到宋远棠胃绞痛进了医院。
“你们真是朋友吗?”阿彭怀疑地看着他,眼神中有种暧昧不清,“不会是炮友吧?”
来酒吧liè_yàn的不少,走得时候成双成对的也不少,贺尹迟在他们这里特别受欢迎,男女都往他跟前凑,当然,女性多些。
他见过贺尹迟带着人离开,不过最后是不是在门口一拍两散,就不得而知了。他也不想去窥探别人的隐私。
贺尹迟想到那天的宋远棠,笑了下没说话。
第二十四章
二十三中春季运动会在四月中下旬如期举行。那天天气异常地好,虽然有太阳,但不至于太炙热,阳光和着吹来的微风,裹着草地和四月的花香,抚过每个人的脸颊。
上午是开幕式,七班排练的时间不多,如其他重点班一样没搞出什么花样,很普通地走了个过场。八班排在他们后面,一个个意气风发走过主席台,喊出响亮的口号。
邻班就这点好处,即使他们中间有条重点与普通的无形分割线,但每次活动都是排在一起的。升旗仪式、课间操、走方阵,还有运动会看台安排的位置。
所以贺尹迟总是能一眼就看到宋远棠。
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在他视野的焦点中心。
八班男生多,贺尹迟没有被强制性报项目,但出于“人道主义救援”,在前桌脚受伤之后,他主动顶替上去。
一项4x400接力,对于他来说难度不算大。
他的项目在下午,宋远棠的在第二天上午,时间巧妙避开,倒也不错。
运动会对于高二的学生来说算是放了半个小长假,起点与终点人潮涌动着,到处是欢呼,激昂的播报从喇叭里冲破天际。
广播里播报着让接下来项目的运动员去检录,贺尹迟伸展了几下,从自己位置上懒懒站起来,往七班的方向瞥了一眼,看见宋远棠正在认真低头看书。
这就是他,大多数人眼中的宋远棠,他总是这样在不合时宜,用全身的气场书写着自己是多么格格不入。
可贺尹迟不这么想。
他走过去,无视喇叭中重复的“请立刻到检录处检录”,慢悠悠的在宋远棠旁边坐下来,从脖子上摘下来什么。
宋远棠的书页上投下一片阴影,他抬起头,贺尹迟正冲着他笑。
他把一条项链在宋远棠眼前晃了晃。
宋远棠没接,也没有说话,就静静看着那条项链。那是一条银色的链子,上面坠着一个镂空正方体,正方体的六个面上竖着长短不一的线条。
“这是什么?”
“帮我保管一下。”贺尹迟道。
他指了指远处的检录处,红色跑道在阳光下洋溢着青春的生命力,不远处的沙坑里跳远正在进行着。
宋远棠没问他什么项目,接过了那条项链握在手里。
贺尹迟神秘兮兮地笑,“一定要收好,他很重要。”
“我知道了。”宋远棠又低头去看书。
贺尹迟是最后一棒,不少人在起点围观,多是女生,毫不吝啬她们的尖叫声,高喊着加油。
他远远向看台看了眼,宋远棠依旧在低着头,不知在看书还是沉思。
但那一眼,就像能充电的魔法球,给了他无限能量。
贺尹迟狂奔起来都觉得身心轻快,步履矫捷。
虽然贺尹迟最后一棒力挽狂澜,他们最后还是差零点一秒与第一失之交臂,但拿到了第二,还算是不错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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