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先看看几天再说,毕竟他这户头的事情先得搞定,秀儿那婆娘绝不是个省油的灯。再说,小沙弥也要人照顾……】
想到小沙弥,袁少突然没了主意,那是沙弥的哥哥,自个儿瞎凑伙啥!
是呀!真是的。袁少的脑海忽地浮现了昔日的那个小渣受李因勋的脸庞;很大的眼睛,贫苦的生活……是呀!瞎凑伙啥呢真是的。
袁少摇了摇头,笑了。对昔日让他惶惶不安的男子与现下的新面孔,笃定地在心中,画下了等号。
☆、几家欢笑几家愁
十一
今儿个天气风和日丽,阳光耀眼,寒风轻吹,工作特别来劲儿。尤其像这种屋顶抓漏工作虽然一年四季都有,但这会儿已是深秋,工人们很是喜欢,不只是这样,这工作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上漆的时候,不管是第几层,涂完一层就得下工。因为那厚厚一层漆得完全干了以后才能踩上去上第二层,如此以此类推,一般,经常是清晨六点半就上工,一两个小时涂完底漆之后便休息四个小时以上,然后下午再上第二层。但是,也许是袁少的工作原则还是咋的,他通常上完一层就下工,也就是三层分三天完成,而且每层都算一天的工资。不管当天是否工作满四个小时,都算一天。
这就是为什么女工特别多的缘故,像秀儿嫂那一条腿不灵光的丈夫都硬抢着来上工。因为钱好赚嘛!所以大体上工人们都很惜福,有这么好的老板众人干起活儿来也勤快,也很听话,很配合。
因而,当他们看到夏云河这个苦命娃儿牵着老板的儿子小沙弥的手出现在工地里的时候,虽然一阵惊讶、一阵纳闷、一阵不可思议,但大伙儿还是吞下那股好奇,微笑以待。
【给袁老板做事了这是?】
【好好干哈小伙子,袁老板不会亏待你的。】
【甭回你那甚么姨家里去了。这么大个人了,自个儿干活儿养活自个儿,晓得不?】
【那婆娘……呸,说到她就一肚子火。她那姊姊你们听说过……】三姑六婆一喳呼起来又没完没了地抱怨了。
夏云河把那箱红茶放到地上,对他们说的话也只是点点头响应,袁老板和秀儿婶子是一伙儿的这事不知咋的又连成一线,出现在云河的脑袋瓜子里了。
***
而另一边……
秀儿嫂家的后院里,一摞的瓢盆锅碗堆在地上,旁边一大盆浸泡着肥皂水的衣服,秀儿嫂蹲坐在地上使劲儿的洗,昨夜的宿醉尚未醒,整个头昏脑胀,加上不时地反胃现象,她难受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不行,因为她有一堆的活儿得干。刚刚好不容易把院子里清理干净了,早饭煮上了,这会儿还得洗碗洗衣服。她以前是不干这些活儿的,因为这是夏云河的工作~~~这贱ㄥ人吃她家的用她家的睡她家的,做这些事也理所当然……但是,昨儿个夜里这贱ㄥ人却跑了!这让她在愤怒当中还有些慌乱。
【妈了个王八羔子,夏云河你个*贱*货。】
秀儿嫂愤恨地一肚子抱怨没处发,边洗着碗边回忆起了今早上的事……
她今晨是被冻醒的。五点钟不到,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剎那,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恐惧,待她回想起来之后,不禁眉头深锁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一手撑着身子,忽地吐了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就躺在自家院子里,没人将她抬进屋,没人为她盖被子,桌上的残肴、缺了腿的丈夫,都跟昨晚原样的留在院子里,这证明了啥?
一个没有朋友,没人想搭理的人。
秀儿满肚子的委屈,待她回神想到她那两个儿子的时候,夏云河的脸也呈现在自己眼前,她随即怒发冲冠……倏地蹬起身子,往屋里冲。
【儿子,儿子。】两个孩子倒是乖乖睡在自己床上,她嘘了一口气,但是在为他俩盖上被子的时候,咋的儿子的脸也肿了,手腕也瘀青了?再脱下孩子的长裤,不得了,一条一条的藤条痕迹,儿子给人家打了这是?
她拿起棍子,转身冲进了柴房;非打断这混账的双腿不可,孩子被打了他不保护?碗盘不收,没照顾叔叔婶婶……整晚他是死了不成………她一路怒火中烧,但是,待她冲进柴房里的时候,整个人傻了。
夏云河竟然不在柴房里。
这是他唯一可待之处,不在这儿在那儿呢?她搜了整个屋里屋外都没找到他的人。也就是在那个剎那,不知咋的她内心产生了些许慌乱。但是这慌乱就在她把儿子叫醒,问出了昨晚的一切之后一轰而散。
她非断了夏云河一条腿不可,否则难消她心头恨。
但是,就在她发了这样一条誓言没多久,尧旭东来了。
【我说秀儿嫂,您早哇,那个夏云河我带走了,也就是说从今天起,他是袁少袁老板的人了。听清楚了?】
没待秀儿回过神,尧旭东又加了一句:
【那啥您俩休息几天,这几天甭干活儿了,啊。你们好好休息休息。】
那是昨晚上的事。请问他们夫妻到底做错了什么?
端着清洗过的碗盘起身……一阵头晕目眩,秀儿嫂赶紧扶着墙,却砸了一地的碗盘。喀啷匡当的声响,没惊动屋里任何一个人到后院去问她怎么了?她扶着脑袋大口喘气,最后呜咽地哭了起来。
她这是一夜之间丢了工作。而这一切都因夏云河而起。
秀儿嫂捏紧了拳头,脑海里旋风似地转着如何宰了那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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