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又颤抖。他已经有两三个月没干粗活儿了,唯一的劳动力,大概就是到后山打柴那次了。虽然仅仅拎了两根木头回来,却让袁老板骂了整整三天。
瞧一眼地上的纸箱,不重,但绝不能让袁老板看见。那一次的警告他可忘不了。别让我知道有第二次!声音凌厉、目光尖锐,说出的话可比寒冬的气息,让他打骨子里颤抖。那会儿袁老板的样子确实吓人。也是,就连他从厨房里边端一锅汤出来,袁老板都有怨言:这么重!就不能一碗一碗的端出来?
袁老板就是这么疼他。
午休了,工人们由远及近响着叽叽喳喳的谈话声。凤凰木树下的人多了起来。
【唉呀!这是云河呀?】有人看见他了,吃惊地睁大着眼睛喳呼道: 【吃饭了,来,来,要排骨还是要鸡腿儿的啊?】
【不了,你们吃。】夏云河说: 【给你们送汤圆过来的。一人一碗,有花生和红豆的。过几天是冬至,袁老板说谢谢大伙儿……】
【欸呀……还是咱云河兄弟好!】工人堆里有人接口道,【冬至都有人体谅咱了,以前袁老板可没这么好心,中秋连个月饼都没,更甭提冬至了!】
【就是呀!】女工兴奋的声音,把他当成小沙弥一样的看待。【还是云河最疼惜咱们。就算不为袁老板,光是为夏云河三个字咱都得拼命。哈哈哈……】
夏云河没吭声,笑着跟大伙儿点了点头,准备离去。
【怎么?半路有了相好,我们这养育之恩就成废物了?】
夏云河听到这样尖酸刻薄的句子,猛然止住步伐,多么熟悉的声音啊!
【贱骨头!】
这会儿听真切了,不是婶子还有谁。他早做了心理准备,但当下还是让心紧紧收缩下沉,他意识到自己在听到这样的声音时还是会害怕。他转回身,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从对方布巾包裹住的脸上,看到一双含恨却又鄙视的目光。
鄙视,让夏云河忽地红了脸,沉声道,【这是一个长辈说出来的话?】
【溅\\人!】秀儿嫂仍然重复道,没有看他,甚至以可笑的口吻说:【卖身求荣。】
【你……】
【你得了好处就过河拆桥。是用了多大的功夫搧枕边风呀!】
夏云河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枕边风是啥意思夏云河知道,但是听到他人耳朵里会扭曲成啥德行就不是他能够想象或阻止的了。
【妳别胡诌。】
【胡诌?哼,有没有自个儿心里清楚!要不是你挑拨离间,袁少会不给我活儿干?会对我失去信用?你能用啥功夫挑拨袁老板我会不知道?】
不给夏云河反驳机会,秀儿嫂拿了盒饭转身走了。这时,桂花树下那头儿也正好传来了袁老板的呼叫声。
夏云河闻声,走了过去。身后随即响起工人们的窃窃私语。他的心情一下沮丧起来。
☆、秀儿嫂抢盒饭
二十二
秀儿嫂走的时候顺手拿了三个盒饭。一个是张生的,一个是夏云河的那一份。
她捧着三个盒饭,三碗汤圆,朝大树后边儿走去的时候心里边儿这么想。她以为夏云河跟他们是一样的,吃排骨饭,对于额走了夏云河的盒饭,让他饿肚子……她心底有些高兴。
张生坐在树底下等她。秀儿嫂撇撇嘴,扔了个盒饭给他之后,很快地将另外两个打开。两大片儿排骨放一块儿,晚上给儿子加菜,香肠就自个儿吃了吧!
往嘴里扒了好大一口白米饭,还没待她把香肠塞/进嘴里,后边儿就起了喧闹声。
【……没了?】
【谁多拿了!少了一个呢这是!】
【我看见张生他婆娘拿了三个……】
妈了个叭子……有人逮到机会就开始指桑骂槐,安静的午饭时间一下炸了锅;
也就是秀儿嫂多拿了以为是夏云河的盒饭,王二最后一个到,见纸箱空了,就问大伙儿盒饭不够了。就因为这样吵吵闹闹,凤凰树下的人惊动了桂花树下的人。尧旭东走了过来。
【这样啊……】尧旭东双手插着腰,朝秀儿嫂的位置看了一眼,也没想追究的样子,【正好,我那儿还有一个,你过来拿……】他对王二说。
王二一听,跟了过去。在这个工地里袁少最大,他把所有事儿都交给尧旭东,尧旭东又把事儿全推给王二,所以说,这工地里基本上都是王二在打理,大到进货(油漆)、接工程、进度管理;小到中图、底漆调理、搬运到底。因而袁少和尧旭东都很喜欢他。
【唉呀!这太丰盛了呀……】大伙儿一看王二捧了个盒饭回来,都争着让他打开,想看看老板们都吃些啥东西,结果一看,大伙儿都惊呼了。炸的金黄酥脆的霸王大鸡腿盖在白饭上,边上五个格子里分别是,香肠、咸鱼、青菜、炒蛋、腌萝卜。可精彩了!王二看着比平常还要大一倍的盒饭,笑得合不拢嘴。
而这一头,秀儿嫂并没有因为抢了一个盒饭有啥罪恶,待她听了一会儿王二那头的喳呼之后,忽地有些泄气,这不是夏云河的盒饭?他跟咱们吃的不一样?
秀儿嫂沮丧了。是呀,皮夹背包啥的都给了他,还会让他吃工人吃的盒饭?这时桂花树下正好传来了一声呼喊声,秀儿嫂不经意的转头看过去。
【乖乖的给我过来吃饭!】是袁少生气却又宠溺的声音。对着边上跑着玩儿的小孩喊道。
秀儿嫂扬起了嘴角,对夏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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