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但景昭可以确信那是一个人,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女人呢?是那孩子的母亲么。冷不丁的,一阵强烈的震动从它背后传来,景昭一个激灵窜起了身,死死盯着女人,看来只有她是不一样的,它能强烈的感受到她的心跳,呼吸,以及思想。
“母亲对不起你。”——她是这么想的。
景昭决定跟上去,看看这女人和伏清的生平有什么关系。
女人走到一座山脚下,四下张望了一番,终于狠了狠心,将布包裹放在一棵小树旁,果然是个小孩。女人凄凄惨惨的说:“孩子,别恨母亲,母亲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这样,村里的长老恐怕也不会让我活下去。你珍重,若是遇上有缘人,就跟他去吧,长大了好好报恩。若是不幸罹难,到了阴曹地府母亲给你赔罪。”说着,女人竟流下泪来,抹了抹脸,终于还是离去了。
景昭本想再跟上去看看,可浑身又是一凛,原来刚刚那种牵绊感是这孩子散发出来的。景昭也就不再去寻女人,而是专注观察起孩子来。
这小孩长得挺好看,皮肤白嫩,眉眼秀气,尚闭着眼,想是在睡觉。这么小,景昭也看不出是公是母,呃不,是男是女,便想伸出罪恶之爪摸一摸,可摸了半天也只是从那布包裹里穿过去。没奈何,只得作罢。
它就只好那么傻看着,一看就是两个时辰。小孩一动不动,也不哭也不闹,要不是身体还有点起伏景昭真以为它死了。过了很长时间,小孩才睁开了眼睛,好奇而茫然的直勾勾看着天空,它也只能看到天空,它连翻身都不会。孩子的眼睛很漂亮,是金色的,那种纯粹而透明的金色,湛蓝的天空与洁白的云印在它眼里,像一块琥珀里诞生的世界。
景昭看得呆了,心想怎么回事啊放着这么漂亮的孩子不要不知道长大了卖到青楼去都能卖个好价钱啊!
——原谅它一时放荡不羁的猥琐思想。
一天过去了,没人来。
两天过去了,没人来。
三天过去了,还是没人来。
景昭看得出来孩子已经快不行了,气息越来越微弱,想来这么多天又饥又冻的,即使是个成年人也该撑不住了吧。可这孩子就是不死,期间还是哭都没哭,始终安安静静的,只有在饿的受不了的时候哼哼两声,可渐渐的,它饿的连发出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七天的时候,来东西了,不是人,是条野狗。孩子面色已经青紫了,气息也接近于无,然而在野狗眼里却仍是难得的美味,那一双血红的眼死死盯着孩子,涎水顺着嘴角滴答滴答。景昭一个火球扔过去,没用。
“我救不了你了。”景昭叹息。
就在那狗将要扑上去的时候,一道光束击中了狗的身体,将它击飞了出去,狗呜咽了一声,夹起尾巴逃了。一个人从淡淡云雾中走了出来,白衣白袍,三千青丝,一双凤眼微挑,瞳孔外圈湛清如湖水,往里为淡紫色,逐一变色,共生七轮,最里一圈为黛色。这是仙龄的征兆,犹如树的年轮,五百年生一轮。
日哟这不是伏清他那恋徒师父么!景昭瞪大了眼睛,心想凌虚怎么会在这儿。再一看山壁上刻的那几个大字:云鹤山。莫非……景昭心中有了个可怕的想法,僵硬的一回头,那小孩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日哟这不会是伏清小时候吧!
凌虚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小孩,走过去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鼻息。
然后,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喂别走啊,你就把他扔这儿不管啊!他可是你徒弟啊!景昭咆哮。
正当凌虚要离开时,小孩忽然哼了一声,依旧是软软的声音,半死不活的,他也确实半死不活。
凌虚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竟然还没死?
景昭捕捉到了他的思想,虽然它也是这么想的。
小孩见凌虚又走了过来,竟睁开眼冲他笑了一下,费力的从襁褓里伸出一双小手,向凌虚张开。凌虚目光一凛,这金眼不是普通人类所拥有的,恐怕是别的什么东西。
“想要活下去么?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凌虚虽目光冷淡,却还是将孩子抱了起来,重新走进那团云雾。
☆、第三十章
凌虚将孩子带回云鹤道观,安顿在后山自己的居所里。
景昭心想这是在幻境里,便还是跟了上去,它有些忐忑,不会一直要等上个十几年等着孩子长大吧。之后它才知道,不需要等十几年,这些幻境就像一页页书页,轻轻一番便翻过去了,一个人的一生大概也就那么十几页,记载的全是深入骨髓的东西。
孩子看上去才两三个月大的样子,道观没有奶水喂养这么小的孩子,凌虚便将目光投到了山后的动物身上,山上多灵物,时常有鹿之类的跑来山后吃草,凌虚便随意用手一点,一头母鹿便惊慌失措的跪下。它有灵性,知道这仙君道法高深,自己的性命是他一弹指的事情。
“你无需害怕,本仙无意伤你,只是求你帮个忙。这孩子身体孱弱,需要食物,你帮忙喂养些时日,事成之后本仙定会报偿。”
母鹿这才沉静下来,眨了眨睫毛纤长的眼睛,温顺的蹲下身子,它刚产下一头小鹿,正是奶水充盈之时。凌虚将小孩放在它腹边,孩子像有了感应似的,张着小嘴寻找着rǔ_tóu,母鹿抬高一些腹部,方便它吮吸,小孩子喝了一气,精神才好些。
看小孩喝饱了,凌虚才把他抱起来,对母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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