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在看碟,自然是言采的片子。片子里的人还很年轻,演着叛逆的乐手,眉目间气势凌厉非常。
慢慢把相机打开,液晶屏很小,看不清细节。但是对于霏霏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她看着看着激动起来,抓住谢明朗的手不放,一个劲地催促他按下一张。谢明朗本来想说,不如放到电脑上看吧。但是又想到要真是这样,这个周末都没办法好好过了,就把话咽回去,改口说,过一个礼拜买我们的杂志啊,说不定有大张海报送。
霏霏并不当真,重重推了他一下,笑着继续看。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她忽然呆住,半晌拉住谢明朗的袖子,尖叫:;这张,这张你给我一张吧,我拿去印海报!;
这张意外得来的照片让谢明朗也有些吃惊。禁不住霏霏再三催促,他笑说:;你如果这个学期考试全a,我刻一张盘给你。;
霏霏顿时没了劲:;那你直接说不给我好了。;
谢明朗摊手,一脸无辜:;这可在你,不在我啊。;
霏霏还要辩,谢明朗拍拍她的肩膀:;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我今天晚上还要加班。有什么话明天说。;
可是。。。。。。;
没有‘可是‘。;谢明朗正色。
那好吧。。。。。。;霏霏见好就收,乖乖去睡了。
谢明朗冲了个澡,把照片倒回电脑上,调出刚才那张惹得霏霏惊叫的片子。他想不起自己是在何时照下这张照片。按下快门的那一瞬,他对面的记者相机的闪光灯亮起,这从另一侧打来的光为言采的侧脸营造出剪影的效果;亮光罩住他上半身,头发像被刷成浅金色,面向自己的那半张脸却是暗的,嘴角勾出淡淡的笑意;他眼睛极亮,熠熠生辉,整个人气势之盛,宛若聚光灯下的帝王。
光线产生了魔力。谢明朗注视这张照片良久,移动鼠标把它剪贴下来,留在自己的电脑里。
浮光 正文 第二章
他们第一次正式交谈,是在三个月后。谢明朗转正后的第一件采访任务,就是言采接演的一部电影的新闻发布会。
他在实习期拍出不少好的照片,很快就有其他刊物和图片社来挖角。谢明朗其实是不想动的,毕竟他欠了孟雨这么多人情;但是总编并不知道其中根由,干脆正式聘用了他,反而成就了一件锦上添花的美事。
新闻会之后《银屏》又一次向言采约了个短暂的访问机会。时间不长,五六分钟而已,主要是想拍几张片子。
这几个月他跟着孟雨或者杨桐四处采访,大小场面见识了不少,就是和言采再没有任何交集。这次见面谢明朗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言采笑着接过来,没看,倒是正对着谢明朗的眼睛,说:;谢明朗是吧。;
虽然用的是问句,口气却很笃定。
言先生好记性。;作为一个新人,谢明朗自然装出一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
言采点点头,语气诚恳:;我很喜欢上一次你跟孟雨来采访时候拍的照片。;
这下谢明朗是真的愣住了,接著就是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腼腆地说:;我还担心,把皱纹给拍出来了。;
闻言言采一笑,说:;看到你的照片,我才觉得自己上年纪了。;
这句话听到谢明朗耳中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他本想解释,但这时葛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等了一会儿,确定不是在采访,这才走上前,对着言采低低说了两句话。
言采不动声色地听完,转头对谢明朗继续微笑:;我下午还有彩排。这次就只拍照吧。;
他既然这样说,谢明朗一个人也不好反驳什么,换了个房间把照片拍好,握手告别的时候,谢明朗就问:;是《蜘蛛女之吻》?;
言采点头。
开始售票的第一周我们一个打电话去订,一个去票房外面等,还是一张都没有抢到。一票难求四个字的意思,总算是明白了。不愧是您的戏,离首场还有两个月呢,就告罄了。;
言采本来已经准备要走,听到谢明朗这样的赞叹脚步又慢下来,还是微微笑着:;你喜欢看戏?;
念书的时候总是去国家剧场外等试验戏剧的学生票。也不是特别懂,喜欢在剧场里的感觉而已。;谢明朗很快从这沉湎中挣脱出来,浅浅鞠了个躬,;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下次的专访,我们会提早打电话约的。祝你下午的彩排顺利。;
这次采访过去没几天,谢明朗忽然收到一封信,没有寄信人,也没有发信的地址,连字迹都是陌生的。他完全想不到是什么人给他写信,加之这个年头人与人之间联系,不是电话就是电邮,即时聊天工具层出不穷,哪里还有几个人愿意动笔写信。
谢明朗把信封翻来覆去看了许久,始终找不出任何端倪来。他这样频繁地审视一个信封终于引起了办公室里其他人的关注,午休时候就有几个平日和他关系不错的同事围过来:;明朗,你怎么总是拿着那个信封,不是没有勇气寄出去的情书吧?;
他不由得苦笑:;哪有的事。不知道谁给我寄了这封信,一没名字二没地址,想不通啊。;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怎么,怕里面有炭疽菌?;
众人的笑声中谢明朗有些暗自脸红,再不多说把信拆了,倒出来一看,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咦了一声:;这不是《蜘蛛女之吻》的戏票嘛?;
更有好事者抢先一步拿起来细看,看罢惊呼:;明朗你好本事,哪里弄来这么好的票?;
谢明朗有些尴尬地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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