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上
14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关越虽然让林蕴安排《昨日如新》导演微调的事,可并没有去找常乐,反倒去了伍斌的酒吧。
伍斌的酒吧在市内算是叫得上号的,出入男女素质都不错,且名堂多,玩得开,许多人来寻乐子。
是的,寻乐子,这是今晚关越的目的。
只是……关越环视一周,无视有意无意看向自己的人,最终与一个角落独坐的男孩对上眼。
男孩头发染成深蓝,在霓虹中泛著光,白皙的皮肤和紧身的黑色t恤形成强烈的对比,特别那微微勾起的粉色双唇,让人感觉一种清纯的诱惑。
若是往常,说不定关越就给他点上一杯酒了。
可……那双眼睛,却让关越皱起了双眉。
明明两人眼睛完全不同,可内里那种纯粹的好奇,似曾相识到……无法让人忽视。
关越一下子连喝酒的心情都没了。
将杯中酒一口喝光,也不理会刚走过来找他的伍斌,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从嘈杂的热辣气氛中走出,夜里湿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关越呼出一口气,就要往停车库走。
却在这时,身後传来叫唤声。
“等一下!”
关越回首,发现竟是刚才的那个男孩。
男孩也不怕生,双眼笑得弯弯的,一手挽著了他的手臂,道:
“不介意陪我走一段,醒醒酒吧!”
关越一愣,就想拒绝,却被硬扯著往前走了几步。
说实在,关越不太喜欢过於主动人,当然,常乐算是个例外。
但无论关越怎麽说,男孩似乎就是赖上他了。而就在关越就要发火的时候,目光却被对面马路的人吸引住。
熟悉的身影开始时并没有发现他,而是蹲在地上,面对歪倒在地的自行车发愁,时不时在自己满是油污的手上呵气,几次抿著唇试图给将链子归回原味。
大概是被注视的感觉过於强烈,那人抬起了头。
两人,四目交接。
常乐先是一愣,接著眨了眨眼,目光落在男孩和关越挽著的手臂上,渐渐拧起了眉,手摸了摸胸口,白色毛衣一下子被弄脏了一块。
关越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刚才还顾及面子免得拉拉扯扯难看,现在却直接用蛮力扯开了男孩的手,并且冷眼瞪了他一眼,直至满意看到男孩怯了,才转身向常乐走去。
常乐也没站起来,仍旧蹲著,只是抬眼看他。
白炽路灯洒下微微的白光,衬著常乐白色羊绒毛衣,仿佛连人也在发光,加上冷清的街道上,苍白著脸守著一辆歪倒的自行车,怎麽看,怎麽可怜。
关越俯视他,胸口似有什麽在涌动,让他开口时,声音也沙哑:
“你……在干什麽?”
☆、14. 偶遇呢 下
常乐扫了眼愤愤离开的男孩,舒展开双眉,双眼弯了弯,道:
“我去欧记买吃的,回来时车链子掉了。”
说著,指了指车头挂著的食盒。
关越听了,忍不住皱眉,道:
“你不是住在岳靖跟他情人家麽?想吃什麽跟岳靖说,让他找人去买就是了。”
常乐没回答,垂首,只是给有点被冻僵的指尖呵了口气。
明明没有被反驳,关越却仿佛被堵住了嘴似的,一时不知该说什麽。於是,只好蹲下来著手翻弄常乐的自行车,双手一下子都是油污。
蹲在旁边的常乐怔了怔,接著微微弯起嘴角,轻声解释:
“岳先生和丁甯今天一起出去了,其他人我不熟。”
正试图将链子归位的关越动作一顿,才故作镇定地继续拉扯。
以前常乐要喜欢哪家店的小吃,基本都是关越找人定期补充,以保证常乐想吃时不用特地往外跑。
可现下,常乐在岳靖那里,除了他和丁宁,恐怕没一个熟悉的,一旦两人出去,他就找不著人帮忙了。寄人篱下,大约就是如此。
明明知道情况不至於自己想像中那麽凄惨,佣人也不可能委屈得了他这个客人,何况以常乐一向的乐天,还不知是否体会到这种孤单呢!
可关越心里就是堵得慌。
半晌,他才有点不自在说道:
“以後想吃,可以告诉我,我让人送些过去给你。”
常乐眨了眨眼,才笑眯眯高兴道:
“谢谢关先生。”
大约是被关越分手了仍旧愿意“帮忙”的态度感染,常乐似想到了什麽,状若好奇问:
“关先生……来这里,是找人把剩下的保险套用完吗?”
刚舒口气的关越,差点没岔了气,扭头瞪著他,咬牙:
“不、是!”
本以为常乐又会说出诸如“难说啊,人想的不就那麽一回事麽”之类的话,可常乐似想到了什麽,张开的嘴又合了起来,最终挠挠头,垂下眼睑,好一会才低声说:
“我似乎有点多事了……”
这让本来还想呵斥的关越,一下子就愣了,接著拧起眉,将链子重新归位完好的自行车扶正,才从口袋中拿出湿纸巾,近乎粗鲁地扯过他的手擦拭,道:
“我没说你多事!”
常乐闻之,黑白分明的双眼眯了眯,霍然展颜一笑,手也很是配合张开五指,让他抹得方便,一派怡然,关越边仔细擦拭边忍不住哭笑不得:
被伺候得如此理所当然,这小屁孩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
想到这,关越想抹乾净刚才常乐挠头时可能弄脏的位置的动作,就顿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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