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自认短时间内自己做不到。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面墙,人们习惯把它叫心门。
宋青心里的那道门,陈东和刘洋花了整整四年时间才获得了钥匙,旁人若想进去,着实不易。
所以此刻听见席城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宋青突然觉得对方的语气很不正常,的确是不正常的,那口气听上去就像一个认识了很久很久的人一样,不需要太过刻意的描述些什么,不经意地还能从中听到些许宠溺之色,宋青身为一个成年男人的直觉告诉他,一个男人对另一个人用这样温和带笑的语气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表明即将有大事发生了。
他心里一颤,脑子里突然浮出席城的脸,眼神锋利又温和,矛盾得叫人看不透。
电话那头的男人没听见他的回答,低声问:“吓着了?”
宋青将自己从思绪里抽、出来,对着电话道:“我今晚约了人,改天吧。”说完不等席城说话,切断了电话。
他讲电话的时候身边的颜欢一直盯着他看,见他挂了电话,颜欢伸出食指来戳了戳他的脸,一脸平静的说:“青儿,你不舒服吗?怎么感觉脸色不太好。”
宋青把手机握在手里,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前排的陈渊说:“席城让你晚上七点去御鼎饭店。”
陈渊啊了一声,“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颜欢忙问怎么了。
恰好红灯亮了,陈渊把车停下,抬手推了推眼镜,才道:“今晚席大伯生日。”
“席大伯不是席恬的爹吗?”颜欢撑着下巴,说完话又转过头来瞟了一眼宋青,“这丫头忒有眼光,世上那么多男人,她居然也能慧眼识珠的看上咱们青儿,不过以我的了解,席家的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的,四个叔伯里才出了这一个女儿,都被长辈们给宠坏了,到时候青儿如果真的收了她估计得像姑奶奶似的供着,这可不好。”说完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慎重地点点头,像是自我认同。
宋青被他逗乐了,还没说话,听见陈渊说,“这丫头为了宋青已经跳过一回楼了。”
颜欢惊吓状,由衷佩服:“勇气可嘉啊!”
这两人一唱一合的,宋青也不插话,由得他们。
不过今晚席恬父亲的生日,席城在电话里叫上他是什么意思?
宋青想了一阵,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其实深究下来,不排除席城的邀请里有席恬的份量,亦或者还有些别的私人原因,这个原因让宋青觉得心情沉重得很,无端觉得很烦燥。
颜欢和陈渊还在说话,宋青也没心思听了,把头转向窗外静静的发呆。
大概又走了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停了。
颜欢像只大兔子,动作敏捷的从车里钻出去,隔着挡风玻璃,宋青看见他像只雀鸟奔向不远处的大门,高大的铁门边上,摆着一架轮椅,椅子上坐着一个纤瘦的人影,距离有些远,对方的脸像是被挡在几层迷朦的细纱后面,看不清楚。
陈渊熄了火,拔下车钥匙的时候轻声说:“颜欢又被他爸打了的事,咱们别告诉单西吧。”说完转过头来看着宋青,宋青把目光从颜欢身上拉回来,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车,看见颜欢正低着头,俯在单西耳朵边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单西脸上晕开一抹极和缓的笑,然后宋青听见他说:“我要出国一段时间。”
颜欢脸上的笑容立刻就维持不下去了,僵在了唇边。
身旁的陈渊呼吸也同时一滞,宋青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从两人的表情来看,单西出国并不见得是好事。
单西自顾自地笑,他把目光投向跟前的实青,一直放在膝盖上的右手朝着宋青慢慢的抬起来,宋青一愣,随即上前两步,接住了他的手。
在来之前,宋青想单西应该是个跟陈渊和颜欢差不多大的少年,但是轮椅上的这个人已能称之为青年了,头发乌黑泛亮,一张脸清秀有余,宋青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将白色衬衣穿得如此干净的人。
手里的这只手掌修长、瘦削,指间泛着微微的凉意,轻慢地握着自己的手,不经意抬眼,对上单西的眼神,宋青觉得那里面有一些让他这个外来人看不明白的深意,这个眼神稍纵即逝,他听见单西用极度温柔的声音说:“你还是素颜的样子好看。”
宋青微微一笑:“嗯。”
单西的手却突然用了些力道,宋青心下一愣,回过神时,单西却已经放开了手,正对身后握着轮椅把手的颜欢说:“进去吧,我让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点心。”
单西家里很富裕,从大门一路往里走,经过的花园有学校半个足球场那么大,颜欢推着单西走在前面,宋青和陈渊跟在身后不远处,陈渊双手插在口袋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低着声音说:“我有时候觉得生活很不公平,像单西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偏偏……”后面的话像是说不下去了,咽在了舌下。
宋青看着颜欢的背影,突然就有些心疼。
颜欢之所以不被颜契喜欢,大概这里面还有单西的缘故吧,因为得知自己的儿子是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却又无法改变其心智,所以只能用这样残酷且极端的方式来处理父子之间的关系与尴尬,而颜欢,之所以不想把事情闹大,无非是不想让单西知道自己过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活罢了。
这世上不乏为爱活着,为爱努力的人们,大概正因为太在意,所以才不想让对方在自己身上找到关于不幸的影子,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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