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里,食物和衣袍都被弄脏了,简直是惨不忍睹,化外之民果然是粗俗野蛮不堪造就。
看着那块被刀刃穿着直接递到他面前的肉,段阡陌下意识咽了口津液,蹙眉道:“本王不吃这种腌臜的东西!”
阿夕二话不说收了回去,直接就啃,烤肉难以下咽,他毫无胃口,为了填饱肚子保持体力,也只得强行往下咽,实在吞不下,就抓一捧雪润润喉。
段阡陌干脆闭上眼睛假寐,却又时不时睁开眼瞟他,看他哽着脖子往下咽,心想难道真的这么难吃?还好自己忍住了没往嘴里塞,这种食物就是侮辱他的舌头。
阿夕味同嚼蜡的吃了一小块就再也吃不下,将另一半没动的肉包在撕下的布料里,放在了快要熄灭的火堆边。
“线休息片刻,等风停了就走。”他找了个比较舒适姿势靠在洞口,刚闭上眼又睁开,“劳烦王爷等会叫醒我。”
段阡陌看着他,往里挪了点,叫自己亲自开口让他进来休息,他做不到,就看他机不机灵了。
阿夕也侧着头看着他,却没有挪进去的意思,他的确是部族人,也是为了生存不拘小节的人,自己不认为粗俗野蛮有错,但不至于没有自知之明用自己腌臜的身体靠近他这个矜贵的王爷。
两人对视了一会,阿夕道:“王爷调息入定对体力固然有用,但若有食物果腹又何必介意干不干净,塞外的有些游民为了填饱肚子,连腐肉都吃,只要能活下去,谁也不会在意吃的是什么。”
段阡陌愠怒道:“你将本王比作那些游民!?”
“都是人,在生死存亡面前,有什么高低尊卑可分?”
段阡陌还要说什么,阿夕别开脸闭上了眼睛。
他愤愤的看着阿夕,生了会闷气,等气消了眼睛就落到了那包烤肉上面,暗自纠结了片刻,只是为了保存体力,绝对不是受他激将,大丈夫能屈能伸而已。
他手一招,烤肉到手,揭开布包,烤肉还呼呼冒着热气,一股肉香钻入鼻腔,口腔里立即津液泛滥。
虽然一天一夜没进食了,他仍然保持着进餐的优雅,不急不躁的撕下一小块肉含入嘴里,顿时口齿生香,没有加佐料的烤肉,原汁原味,外焦里嫩,在平日或许看都不会看一眼,但在这寒风刺骨的艰苦条件下,能吃上一口肉食,简直是雪中送炭。
他吃了一半就放下了,小心的包裹起来放在熄灭的焦炭里,肚子饱了,精神也不错,也没什么可消遣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到阿夕身上。
他靠在洞口,一条腿展平一条腿曲起,右手搭在膝盖上,左手无力的垂在地上,洞外回旋风吹乱额前的乱发,发髻也乱了,疲力的歪在头顶,眼睛紧紧闭着,眉睫凝着融化的雪珠,像骄阳下花上的露,火光毕剥的蒸发了去,不现面具下的脸色,观此颓败之态,也让人心惊。
段阡陌突然扑了过去,至跟前时又止住了动作,心中有些难以言诉的惶恐,他扑过来的动静不小,面前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莫不是……
抬手的短短一瞬间,就像是走过了数个轮回,整个人乃至整颗心,眼里,脑中,几乎全是各种活生生的阿夕。
草场上,不顾生死拼力救他一命的部族人。
胡杨树上,安静如沙雕眺望大漠残阳的清秀少年。
满月楼里,专注品味手抓肉的小家伙。
寝居里,无声流泪的倔强阿夕。
他没发现抵在阿夕鼻端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直至微弱的气息在指尖浮动,段阡陌颓下了紧耸的双肩,大大的呼了一口气。
面对面的呆坐了一会,他将阿夕揽进了怀里,两人挤进狭窄的岩洞,怀里的身体烫的骇人,一抽一抽的呼吸困难。
怎么样照顾病人段阡陌也没有经验,只得让他靠在肩头,先还一直没动静的阿夕,突然四肢开始抽动,紧接着突然睁开眼睛,段阡陌吓了一跳,见他眼神空洞毫无活气,没有任何焦距的看着虚无的半空。
段阡陌有些紧张,轻轻的唤了一声:“阿夕!”
对于这个呼唤,他的反应就是全身抽搐,不受控制的痉挛,神志不清,在段阡陌的摇晃中开始呼吸暂停,嘴唇青紫。
段阡陌是真的吓坏了,突然想起幼时在宫里,最小的九皇子发热三天后就是这样抽死的,当时太医断言是烧坏了脑子,而且拖久了。
倘若那夜让他穿了大氅或是进马车躲避风雪,便不会这样了。
段阡陌有些懊恼,还不如在昨日见面就一刀结果了他,不至于到现在让他死在伤寒里,自己的气也没有出。
他没有医病的本事,想着道家心法即能强身健体,也该有控制病情的效果,只得先扣住手腕三阴经推了点真气,待走了一个小周天,他也耗尽了真力。
怀中的人安静了下来,似乎哼哼了一声,段阡陌抬手试他额头的温度,一摸一手的汗,原是内力在身体内流动打通了积郁的关窍,把汗给逼了出来。
发了汗后他开始冷,昏迷中的人没有意识,却也保持着寡言少语的天性,不喊冷,只是一个劲的往暖和的地方钻。
段阡陌打开双臂,无措的瞅着他把脸埋进了自己两腿间,两手抱住他的腰,还觉不够,颤抖着用鼻子拱他的宝地,因为这个部位温度最高。
在平日里段阡陌对于这种投怀送抱的一向是来者不拒,当然还是要看长相合不合心意,阿夕虽然长得不好,但是身板纤细,又是花样年华,正是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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