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天不顾叶霖惊悚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抱起人走了出去。
“主子,她烧成这样,要请个太医吗?”叶霖见时夏脸色潮红,眉间微蹙,有些担忧。
这时的时公公比宫里最美的澜贵妃还要美上好几分,有些引人犯罪。叶霖忍不住再看一眼,一时被美色所惑红了脸,不敢再多看。
沈言天脚步顿了一下,将怀里的人遮好,“不用太医,让公羊宏过来。”
公羊宏是前几年沈言天笼住的江湖神医,不能算真的神,但比宫里那些太医之类的却是要厉害几分的。
“要快。”
他们两人走的快,很快就回到浮生居。
“喂,影五,我看没看错……主子怀里的是什么玩意儿。”影七激动地拉着影五的衣袖问。
执刀卫分影部与暗部,今日是影五与影七几人守着院子。影五是影部性格最冷淡最木讷的人,甩下同伴的手,回了一句,“你没看错,活的,时公公。”
沈言天找了间临近自己住所的偏殿,由着手下快速的整理好床铺被褥,将人放下。
此时,房间里就他们两人。沈言天才伸出自己常年冰冷的手抚上了时夏的脸,想到他第一次遇见时夏时那副狼狈模样。
他今年二十有四,六年前他还是个小小的总管,在当时的汪秉笔手下替他办些见不得人的事。
那年夏日他出宫为汪岩夺一件珍宝,需要端了一个在江湖排名第五的势力。沈言天办到了,仅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却被其他门派联手追杀,身负重伤逃到破庙。
外面倾盆大雨泼洒下来,把他身上留下来的血迹都冲散开来,躲避追杀带上的人、皮面具也脱落了,幸亏他带了两张。
进庙后,他把另一张人、皮面具带了上去,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有些沾了灰的脸,整张脸上唯有那双眼睛像盛了星星般明净。
在看那孩子身上脏兮兮又破旧的衣服,沈言天确定了这是个寄居在破庙中的小乞儿。
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了她,以绝后患,他再怎么虚弱,对付一个孩子也绰绰有余,反正死在他手里的亡魂冤魂多了去了。
但那孩子却拿出半个算是整洁干净的馒头,笑着对他说,“爹……大哥哥,这是今日我得到的最好的一个了,留给你的。喏,我瞧你身上都是伤,肯定很疼,给你敷了药。”
瞧他不接,那小子也无所谓似的,仿佛没看见他眼里的杀气,自顾自地说,“咱们人在江湖飘,都是可怜人,最该讲的就是义气。呐,我救了你,你怎么也不能恩将仇报吧?不然可是要下地狱的。”
呵,他就待在地狱没出来过。沈言天的手有些蠢蠢欲动,他此时半靠在柱子上坐着。眼前的小不点站着和他平齐,瞧着就脆弱的脖颈一定一扭就断,想想就血液沸腾,整个人都开始兴奋得颤栗起来。
他不需要谁的好心,也没让她救过,何来的恩将仇报。人和人相处从来只有利益关系,她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又或是她是某个势力派来的人……没了这个小乞儿的帮忙他也有自己手底下的人会寻来。
只不过他现在羽翼还没有丰满,不愿暴露那些人。
那个乞儿见他的手往自己这边伸来竟然没有半分害怕,只是用她那双琉璃般的眼睛看着他,仿佛能将人看透。
沈言天当时想了什么?他当时想宫里的人都这么无趣,好不容易见着这么个小东西,要不留着玩玩。他努力忽略了自己一闪而过的心虚,因为自己的罪恶仿佛都被看透,和那孩子眼中纯粹的美好全然相反。
这样的人,那些江湖势力怎么可能养的出来,许是他多心了。
他装作无事一般抚上了小孩的脖子,看着她颤抖起来,心情莫名变好。“叫什么?”要不就养着吧?当宠物或者当弟弟都不错,权当打发自己虚妄空洞的光阴。
“时夏。”看他不说话,那孩子忍了忍还是开口,“大哥哥,我瞧着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身世不大好,都可怜的紧,该互相照顾才是。”
沈言天嗤笑,谁和你一样……
时夏说着自己可怜,却是很爱笑的孩子,半点也看不出可怜的样。要不是他抬眸看见她行动不便的右脚,根本无法猜测这孩子经历过什么。
他只是像逗宠物般偶尔逗逗她,有时也会漫不经心地想,若是他被那些人追上,时夏肯定也活不了。死在那群人手里,还不如他亲手了结……
沈言天不是吃不得苦的人,他活得最没人样的日子里还吃过猪食。时夏乞讨来的东西每次都会分他一半,他也不挑剔,全盘接受。甚至还会想,这孩子经历过这么多,看着也挺惜命,为何还要多管闲事救他一命。
无解,也或许是她比较缺心眼。
他们在庙里的第三天,那群人终于找过来了。追兵不多,只剩下二三十个。武林中人大多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打着报仇正义的名义,实际上还不是看中他手里的那件宝物。
他眼神凌厉地看着庙里的结构,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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