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冲旁边的小厮吼一声,“看茶!”
看茶送客是他们满人的规矩,这是对乔正僧下逐客令了。
乔正僧正好心里头烦,今晚也不想留宿,他起身取回佣人递过来的衣服。对岚熙好言好语的说,“一天下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岚熙瞪着他不说话。
乔正僧走过去,放下衣服搂住他,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然后又捡起衣服,转身开门走了。
廖藏林是河南人,但是在前清,千里迢迢跑到南京去当差。南京自古繁华地,也不知道他使了多少钱才补到这个官缺。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钱花的值。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所以一干遗老们一致认为:大清对廖藏林有恩,皇上对廖藏林有恩。而现在他这么要挟皇上,软禁皇上,是绝对的忘恩负义和大逆不道。
只有乔正僧觉得,就因为廖藏林当过前朝臣子,所以他做事才没有做绝,甚至还跑到天津来逢场作戏,客客气气的应付卫耕思他们。
卫耕思是前朝进士,给先皇授过课,给皇上启过蒙,差不多算两代帝师了。因为他名气大声望高,所以这一阵子,基本上都是他打头跟廖藏林交涉。
岚熙当场问乔正僧是什么意思。
第三天的演出本来乔正僧不想来了,因为这次轮不到贝子爷压轴,所以他干脆不演了。所以今天没有岚熙的戏。
但前一天晚上这么没头没脑的走了,第二天说好来又不来,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再说乔正僧不是个有始无终的人,所以他还是坚持了一下,这一天大清早开到贝子府楼下。汽车喇叭一摁,芝麻就开门了。
贝子爷显然还是存着气的,虽然开了门,上了车,但是一路上不言不语。到了剧院就撇下乔正僧,自个儿找熟人闲聊去了。
乔正僧应酬了一圈,进后台找人,发现他们都在聊救皇上这件事。但说是聊这个,这帮人却抓不住重点,说着说着就一起骂起廖藏林来了,骂他食过君禄却忘恩负义。
坐在旁边的乔正僧实在听不下去,这才插了一嘴。说完了大家都看他,特别是乌雅岚熙,眼神像一把刀,那神情狠不得当场咬他一口。
话到这里了只能说下去。乔正僧这么解释,他说皇上不是个坚贞不屈的,想来没有受苦,所以才僵持着。看廖藏林的样子,应该还是守着臣子的底线的。袁世凯提拔的他,他受袁的影响也大,所以还不至于当个彻底的革命党。
“难道革命党就……换成革命党会怎样?”
这句话是卫耕思问的。
于是乔正僧跟他们讲了法兰西革命。
听到后来,在场的几个人都缩着脖子,煞白了脸。一个个好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没了刚刚义愤填膺的气概。
事后乔正僧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这么信口开河。有道是,宁谈风月勿谈国事。他一个生意人,何苦呢?但没想到的是,事后卫耕思竟然委托贝子,找他过来深谈了一次。
原来前几天日本有意向伸出援手,但救人的条件是,想接皇上去东北登基,建立一个中日亲好的满洲国。
卫耕思想听乔正僧的意思。乔正僧有点好笑,难道也把他当议政的臣子了?但哪怕冲着贝子,他也该给个建议。于是他说,“很明显,就算留在廖藏林手里,也比跟着日本人强。”
卫耕思忧心忡忡的问,“那南边的革命党打来了怎么办?”
乔正僧恍然,“原来你们怕革命党。”
此事不言而喻。卫耕思说回廖藏林,“乔先生,我知道你没考过功名,但你留过洋,你是有见识。我对你评价廖藏林的那番话,深有同感啊。”
乔正僧问,“前辈见过廖藏林?”
卫耕思眯起眼睛来,捋一捋自己的胡子。“袁世凯带他来见我一次,后来又在袁府上见过几次。样子是个师爷,骨子里不是。果然没多久就开始带兵……”
这时候岚熙忽然插进来,附赠了一段八卦。“你们大概还不知道他改过名吧?他在南京的时候不叫廖藏林,他叫廖思武,跟卫大人的思耕一个意思。可惜他已经当上大帅了,卫大人还没回去耕田。”
贝子爷一开口,气氛就变了。
卫耕思吹胡子瞪眼的。乔正僧则看着他笑,岚熙马上还了一个白眼。
这一对算是冰释前嫌了,晚上乔正僧没有走。当然在床上,他也趁势做到了最后。
尽管前戏做足,岚熙还是不停喊疼。尽管他不停喊疼,乔正僧还是坚定不移的插入了。
事后贝子爷闪着泪花说,“想不到你是个这么狠的人。”
其实乔正僧体贴他是第一次,并没有十分的动作。进去之后一直在亲他安抚他,chōu_chā的幅度和力度都不大。只是贝子爷在床上是个弱不禁风的,另外他总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心里头戚戚然。
乔正僧倒是很爱他这副自怜自艾的样子,所以即使没有大动,最后舔着他的盈盈的泪眼,听着他唧唧哼哼的呻吟,也就埋在对方体nèi_shè了。
就是最后的几下冲刺,搞得岚熙鬼哭狼嚎的。事后拔出来,乔正僧抬起他的腿仔细检查,发现没有出血,肿的也不算厉害。这只能说,贝子爷是个相当怕疼的主儿。
第14章
照乔正僧的意思,既然入不了关,那套设备干脆退回去算了。但这一次杨满不愿意,他据理力争,终于让乔正僧退了一步。乔正僧说,“再给你一个月吧。一个月后退货,定金已经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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